了瞟外面,快步走进来。
“赵婶?有事?”李秀兰放下笔。
“哎哟,我跟你们说个事儿,”赵婶凑近了,声音压得更低,
“刚才我在街口,碰见你那个小姑子苏红梅了!她跟几个穿得挺体面的人在说话,我正好路过,就听了一耳朵…可不得了!”
苏建国和苏晓立刻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竖起了耳朵。
“听那意思,”赵婶绘声绘色地说,“好像是在打听城东那片老房子!说什么…‘评估’、‘潜力’、‘规划’…还提到什么‘未来价值’!
苏红梅那语气,谄媚得很,一口一个‘领导’、‘老板’地叫着,说什么她‘有门路’,能帮忙‘牵线’…我听着,怎么像是…城东那片破地方,要转运了?”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苏建国和李秀兰脑子里炸开!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恍然!
原来如此!这就是风声!难怪王桂香和苏红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急着让他们贱卖房子!
她们哪里是“好心”帮他们解困,分明是想抢先一步,低价吃进,然后转手卖给这些“有门路”的人牟取暴利!甚至可能,她们自己就想从中分一杯羹!
苏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李秀兰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只有苏晓,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随即被更深的冷意覆盖。
她放下笔,走到父母身边,小手分别搭在父母紧绷的手臂上,那微小的力量却带着奇异的安抚作用。
“爸,妈,”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现在,你们明白奶奶和小姑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们,这么‘好心’要帮我们处理‘破房子’了吧?”
她看向那个债务小本子上“城东”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异常坚定的弧度,“她们越是这样急不可耐,越是证明,我们的房子,我们的‘死地’,它要活了!它就是我们翻身的希望!”
她顿了顿,清澈的目光扫过愤怒的父亲和惊惶的母亲,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所以,我们更要沉住气。面粉涨价,我们想办法扛;债主催债,我们一点点还;
奶奶小姑再来闹,我们寸步不让!城东的房子,就是我们的根,我们的底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好它,然后——”
苏晓的目光投向店外喧嚣的街道,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片破败房屋下潜藏的汹涌暗流。
“等风来。”
苏建国看着女儿眼中那超越年龄的坚毅与笃定,胸中翻腾的怒火渐渐沉淀,转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
他反手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那粗糙的掌心传递着无声的力量。李秀兰也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湿意,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守住房!等风来!这风,或许就是他们一家唯一的生机!
小店外,阳光炽烈,市声鼎沸。而在这小小的早点铺里,一家三口的心从未如此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而此刻,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街角阴影里,正冷冷地注视着“苏记早点”的卷帘门,眼神怨毒而贪婪——正是去而复返的苏红梅。
第7章 课堂上的战场
苏晓起床后“妈,我昨天放学绕到东头菜市场问了,”苏晓一边麻利地剁着酸菜,一边压低声音,“张阿婆说她娘家那边村里人自己腌的酸菜,量大能便宜点,就是味道可能稍微冲些,但我们可以调整配方试试。”
李秀兰眼睛一亮:“真的?能便宜多少?”
“算下来,一斤能省差不多一块钱。”苏晓精确地报出数字。
“一块钱…”李秀兰飞快心算着酸菜包子的用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动的痕迹,“好!晓晓,今天收摊妈就去看看!能省一点是一点!”开源节流,女儿的提议如同黑暗中的微光。
匆匆吃过早饭——通常是卖相不太好的几个包子或一根油条——苏晓背起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告别了依旧在忙碌的父母,汇入了上学的孩子流中。她的脚步比同龄人显得沉稳许多,书包里除了课本作业,还塞着一个小小的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小店的收支和那个触目惊心的债务总额。
教室里的喧闹似乎与苏晓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摊开课本,目光落在黑板上,心思却早已飞回了那个弥漫着油烟和酸菜香气的早点铺,飞到了那片承载着全家唯一希望的城东破屋上。老师讲课的声音成了背景音,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数字——面粉成本、酸菜成本、可能的利润空间、下个月必须还的利息……
“苏晓同学!”数学老师张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满,“这道应用题,你来回答一下解题思路!”
苏晓猛地回神,教室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她定了定神,看向黑板上的题目——一道关于成本、利润和销售量的应用题。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