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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9节(3 / 4)

的画共二十四幅,插入书中作绣像。以二十四幅结账,善禾挣得一百四十四两。吴天齐换作一百五十两的整银票,多的六两,算作下次活计的定金。

其二,吴天齐有意脱离书坊,单由丹霞画坊出一本只有画的书。吴天齐让善禾闲时不妨构思自己想要画出来的故事。

因此,善禾无事之时,便开始构思画书的内容。这比给书配绣像难了许多。绣像是在已有书中所述情境的背景下,画师完善加工。而作一本画书,则要求画师独立构思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她一壁瞒着梁邵,一壁画废了十余张画稿,仍旧是没有思绪。

那天,梁老太爷下葬事毕,梁邺、梁邵及善禾从梁氏祖坟归家。马车停在梁府二门,梁邵已下了车,善禾刚扶着晴月的手要下去,便听得车帘外响起一道颇有些陌生的男音,应当不是梁家人。善禾便顿了顿,先候在车内。

她听见那人同梁邵道:“二爷,吏部传了文书过来,上回月坨村一案,教某即日赴任京畿县县令一职。后日启程,明日某在家中设下饯别宴,二爷是必须要来的。”

京畿县县令,天子脚下做官,来日仕途自是平步青云。

善禾扶住车窗栏杆,指节泛白,她低下眸子,心头波涛汹涌。

又听见外面默了片刻,梁邵才涩声道:“好,恭喜。明日必定赴宴。”

张提刑听了自然欢天喜地,朝梁邵拱手:“此番实在是多谢二爷。来日若有用某之处,某定在所不辞。”

等张提刑离开,善禾扶着晴月手走出。甫一打帘,便见梁邵立在马旁,单手抚着马鬃,垂了眼睑默默不作声。梁邺立在十余步之外,唇线绷直,拧眉望着梁邵。善禾知道,梁邵心里头是有气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闷闷不乐,不仅仅是因为梁老太爷的病逝,还有这件事。

月坨村那案子,从始至终,都是梁邵身先士卒,线索是他断的,凶犯是他抓的。那晚他设下埋伏,独自一个人趴在破庙房梁木上挨了大半夜的虫咬蚊鸣,才擒住凶手。他擒凶那晚,梁老太爷却在家里,彻底忘却了他与善禾。他付出了那么多的精血与代价,到头来,衙门文书上只有一句简单的“提刑官梁邵从旁辅弼”,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善禾正准备上前宽慰梁邵,甬道尽头忽跑出一个生脸小厮,手中扬着信,一路跑来,喘吁吁在梁邺跟前立定,直喘粗气道:“大爷!大爷……喜事,喜事啊!”

成保见梁邵心头不痛快,上前一脚踹那小厮屁股,骂道:“老太爷出殡的日子,你嘴里喷什么屎!”

那小厮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举了信递到梁邺跟前:“考上了!进士出身!一月后就是殿试!刺史大人请这次密州考中的进士明日都去如意楼赴宴哩。”

三人浑身僵滞。梁邺与善禾忙去看梁邵,却见后者慢抚马鬃的手已顿在空中,整个人如石塑一般。隔了片刻,梁邵转过身,脸上依旧是素日那张笑脸,大咧咧浑不在意似的,朝梁邺道:“恭喜阿兄!”只这一句,他喉间哽住,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梁邵忙咬住下唇,阔步进了垂花门。

善禾追上去,与梁邵一起转入影壁后。

待得再不见梁邵与善禾,梁邺方收了方才温润模样,脸色愈沉,寒眸愈厉。他攥着信封,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梁邺冷声道:“打二十板子。”

那报信小厮困惑“啊”了一声,已被人架住手臂,朝前院拖去。他一叠声地高喊着,求梁邺开恩,却只看到梁邺声色不动地走进垂花门。素来在梁邺跟前得脸的小厮成敏寒着一双眼拢袖走过来,他掀起眼皮,从鼻腔中哼笑道:“自从老太爷病逝,咱大爷最在乎的莫若漱玉阁。你教二爷不痛快,就是教大爷不痛快。往后长长眼色,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记下心了,才不白捱这顿板子。”

二门内,梁邵人高腿长,不消几步,就把善禾丢在后头。

善禾提裙疾走,到了阁门口的时候,转头同晴月与成保道:“你们守在门口,我去劝他。别再把那些不长眼色的放进来了。”说罢,善禾一径儿入内。推开正屋门,便见梁邵坐在黄梨木圈椅内,屈指为枕,眼尾挂着一段红。

“阿邵……”善禾小心走过去。

听见善禾声音,梁邵吸了吸鼻子,绽出笑道:“善善,你来了。我没事——”话未说完,脸已被善禾握住,他仰着脖子望她。

善禾见到了他的笑,也把他声音里的颤抖与哽咽听得分明。与梁邵相处这么些日子,她很明白梁邵的心性。她想起来,两年前老太爷让她在梁邺与梁邵之间选一个,那时老太爷对梁邵的批语是“生性顽劣、不思进取”。是的,梁邵是个与寻常儿郎很不同的人。爱热闹、爱欢笑,走到哪儿都是一大帮子朋友,却不务家计、不管家事、不读圣贤书。可他一旦做起事来,就仔仔细细投入进去。梁老太爷的葬礼如是,月坨村案子亦如是。圣人经书里的君子似乎与他无关,他从来做的都是自己,他只要自己痛快,只要对得起自己。旁人的话,他是不听的。所以,他与梁老太爷置了大半年的气,因为被强迫安排婚事。

他扭着一根筋,到底强求的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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