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外镇学账房,也就过节回来两趟。
家里空了,平日里只有周巧芝,她那样一张爱说爱骂的嘴,这回真是没人听她说话了。
时间?一久,也渐渐地不爱说了。
她听到?花婶子喊她,也只是尴尬笑了笑,扯着嘴角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就……就是路过,路过的。”
说完,她背着手就离开了,全?程没再看崔兰芳。
倒是崔兰芳看了她几眼,莫名想起还没嫁人前,她和周巧芝的关系也十分?要好,当时还说,若以后嫁了人,可不能断了来往。
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说起来崔兰芳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还记得周巧芝年轻时的模样也周正,求娶的人家也不少。
她爹娘觉着做货郎赚钱,走南闯北见识广,这才把?周巧芝许给田大成的。
哎。
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收回视线,又笑脸招待起其他道喜的村人。
没一会儿,连村正也来了。
但他不是为了秦容时考中?秀才的事情来的,他背着手乐呵呵进了门,直接找到?柳谷雨。
“哎呀!你们全?家可真给咱村子长脸啊!一个考了案首,一个得了上头的褒奖!真是得不了!”
柳谷雨:“???”
柳谷雨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啥事,疑惑问道:“什么褒奖?”
陈桥生?拍掌说:“你忘了?!粮食的事儿啊!前两年咱村的田地都翻了产量,这事儿惊动了县里,县里派了农官下来学习,又把?制肥的方子传了出?去!越传越远,后来都传到?府城了!”
一听陈桥生?的话,柳谷雨立刻想了起来。
他忙问:“这事儿啊!奖赏终于下来了?”
这些日子又是买院子,又是定家具,到?了府城也是只有出?没有进,柳谷雨这些年存的钱只剩百两不到?了。
这时候只期盼着赏赐些银子!还是钱实?在啊!
陈桥生?连连点头,笑呵呵说道:“正是嘞!不过赏的啥我也不太清楚,上头前阵子派人知会过我,说再过些日子奖赏就该到?了!我还急呢,怕你们一直没回来,要误了这头的事!”
柳谷雨了然地点了点头,最?后又和崔兰芳招待了围在院外的村人,一人给抓了一把?花生?、红枣,然后把?人打发走。
这时候才得闲招待村正,柳谷雨把?人请进堂屋,其他人也都进屋坐下。
给陈桥生?倒了茶,又装了一碟子茶果子,柳谷雨才说道:“正好您过来了,我家里也有事麻烦您。”
陈桥生?现在就喜欢秦家麻烦他,越麻烦越好。
他笑得合不拢嘴,忙问:“哎哟,都是一个村儿的!说啥麻烦不麻烦!你说吧,啥事?”
“您也知道,我家二郎如今考了秀才,瞧着光鲜,可仕途一路才刚开始。他老师费了心,想着让他到?府城的象山书院读书,这就隔得远了,我们想着一家人总不该分?开,就干脆一起搬到?府城。”
“但根还在村里,这老宅、田地都得麻烦人看顾。尤其是田地,得麻烦您帮我们租出?去,都是一个村的,我们都不图钱,给个低价就成,只求租地的人家老实?,可不敢再来个陈贵财那样的人家。”
秦家原有两口地,早先?租给村里的外来户陈贵财,可陈家穷啊,家里孩子有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租子都交不起。
本来是自?家的地,给人家租久了,好像反成他们的了,要回来的时候可是很闹了一通。
陈桥生?明白柳谷雨的意?思,也觉得有这顾虑是应该的,只可惜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个秀才案首,这才没高兴多久就要走了。
不过想想也是,秦容时要奔仕途,哪能一辈子困在这山沟沟里,早晚都要走的,但祖籍还在上河村,这点儿是永远也改不了的。
陈桥生?很快想通,乐滋滋点头:“好好好,这事简单,交给我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