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该在的, 刘银凤下意识地摸口袋,忽然想到什么, 盯着黄来顺:“是不是你叼走了?”
黄来顺哪儿听得懂, 甚至不知道是在质问自己,自顾自咬着中午没吃完的羊骨头。
刘银凤越看越怀疑它, 在小狗藏东西的几个地方摸来摸去,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嘟囔着:“完了,肯定是叫这狗咬扔了。”
上头是他们结婚这二十几年的人情往来,现在哪里还想得起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罗新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开始使劲回忆着上面的细节。
罗雁看父母着急忙慌的样子,也跟着在家里找起来, 眼睛一转发现电视柜下面好像有东西垫着,弯下腰把它拽出来。
这一看,她道:“妈,找着了,肯定是我哥垫的。”
臭小子, 用东西也不看看。
刘银凤骂两句,翻开本子看说:“咱家弄不好就办这一回喜事,方方面面都得到位了,老罗,我说你记。”
记什么?罗雁瞅一眼她爸戴上眼镜认认真真的样子,眨巴眨巴眼:“你们这是在为我结婚作准备?”
刘银凤理所当然又“恨铁不成钢”道:“总不能是你哥。”
罗雁看一眼墙上的日历:“妈,现在还是1983年,您这也太着急了。”
厂里都发84年的日历了,刘银凤:“就剩这十几天,眼儿一眨就过去了。”
罗雁眨两下眼前的场景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也想起来:“那我们年前同学聚会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跟大家说要结婚,让他们都来?”
女儿的事刘银凤都知道,说:“你们刚毕业,感情还在,是要通知的,回头给人家发帖子。”
又道:“你们班长会来事,大家都分配在各个单位,多联系多往来是应该的。”
罗雁倒没想那么多,她纯粹是出于积极参加集体活动的习惯,在心里把这事记下,看父母认真盘算的模样觉得自己也插不上手,接着写年终总结。
其实结婚的虽然是孩子,但一般忙的也都是大人。
刘银凤夫妻俩去看过婚房后就火速让黄老婆定下个好日子——84年4月28日,农历三月二十八,是个星期六。
本来他们是想选个星期天的,结果四月五月宜嫁娶的日子里都没有休息天,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个星期六,把酒席的时间定在晚上。
日子一定,这件大事的筹备拉开序幕。
罗雁这几天回家看她妈在缝棉被,过几天回家看她妈在纳鞋底,再几天回家看她妈在绣旗袍。
连着半个月都是这样,她约会回来总算没忍住说:“妈,您眼睛都红了。”
刘银凤抬起头歇一会:“你爸也念叨呢,我就差这几针了。”
罗雁才不信:“昨儿您也这么说,不许绣了。”
这小脸板的,刘银凤没办法:“知道知道,我这不想着弄完好准备年货嘛。”
往年她都是提前一个月大包小包往家里买,今年眼看都腊月二十都没动静,家里只有些单位发的不值钱的东西。
罗雁故意给她妈找事:“也没有瓜子吃。”
不就是瓜子,刘银凤答应:“明天就买,还想吃什么?”
罗雁数出好几样,忽的觉得有些不对:“我哥这几天上哪了?每天晚上不见人。”
刘银凤这一阵没顾上,还真不知道:“晚饭也没回来吃,你回头问问。”
罗雁仔细一想,基本是从自己的婚期一定哥哥就早出晚归的。她心里大概有数了,大晚上专门不睡觉坐在客厅里等人。
罗鸿到家就看妹妹杵着,吓一跳:“你干嘛?”
罗雁怕吵醒睡觉的父母,把哥哥拽到墙角逼问:“我才要问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罗鸿给妹妹一个脑瓜崩:“给你攒嫁妆。”
这说得明明白白的,罗雁语塞:“你不该藏着掖着,等有一天我发现你在街边乞讨的时候就会潸然泪下了。“
她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罗鸿:“我弄了张许可证,在西四卖鞭炮呢。”
大过年的,就这玩意利润大。
罗雁一听:“摆地摊吗?这得多冷,我跟你一块去。”
看看她这感动的,罗鸿都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店面,而且我雇了人的,就是晚上过去数个钱。”
主要是许可证不好办,他费不少心思了。
他说得轻松,罗雁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你都给我买摩托车了。”
罗鸿故意道:“你都撞出一个窟窿了,还能做嫁妆吗?”
罗雁那天是躲胡同里蹿出来的一只小猫才撞墙的,人倒没什么事。
她道:“一百个窟窿那也是摩托车。”
真撞一百个谁还能看出车的样子,罗鸿心想得亏不是自己的,说:“总不能只有一辆车。”
罗雁:“妈说家里有一千多,全给我,这还不够吗?”
够不够都是因人而异的,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