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滑到后腰,里面已经完全凉透。
发泄完还不够,小孩一脸凶相地指着她大吼,“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小鱼的身体僵硬几秒,随即优雅转身,淡定地把托盘里剩下的食物全倒进垃圾桶,这一举动成功令本就癫狂的小孩彻底破防,冲过来就要打她。
女人用尽全力拦住失控的儿子,再看小鱼的眼神明显带着埋怨。
“你快走!”
她还没气地嘟哝一句:“早知道我就不该见你。”
小鱼双眸失魂,呆呆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她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
离开肯德基还能听见小孩发狂的吵闹声,随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风雨里,刺耳的噪声很快被风声遮盖,她在短短时间内浇成落汤鸡,象征纯洁和美好的白裙也浸染污秽,满地的树木残肢也没有她此刻的心如止水更让人绝望。
她顶着风雨往前走,每一步迈得极其艰难,10多分钟的路程走了近半个小时,快到巷口时,她停下来,转而走向不远处的小公园,看着秋千在风中摇摆,她失魂落魄的坐上去,顺着风的推搡前后晃荡。
倾盆大雨宛如倒灌的河水,从深灰色的天空浇注而下。
小鱼两手紧握手机,绵密的雨滴砸在手机界面,原本闪烁光亮的界面慢慢黑屏,心也跟着一同沉入谷底。
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没有妈妈的陪伴她也平安的长到这么大,往后余生她有爸爸的爱足够了。
她一点也不羡慕那个被宠坏的小屁孩,不在意他说的“有娘生没娘养”,也看不见女人最后的眼神,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爱意,没有一句温情的问候,只有满满的责备和愤怒。
雨下得太大,小鱼分不清自己有没有在哭,只觉得眼眶热热的,无数颗滚烫的水珠混杂在雨里直直往下流。
她保持这个姿势静坐了很久很久,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头始终低垂着,双眸无法聚焦。
天渐渐黑了,路灯亮起微光。
耳边隐约飘过轮椅碾压泥土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听错,直到视野范围内真的出现轮椅。
有人替她撑伞,她视线缓慢上移,少了雨滴的遮掩,深红的眼眶持续往下掉泪。
伞柄已经折弯,男人的衬衣和脸上沾染大片泥痕,样子看着比她还要狼狈,鬼知道来找她的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温砚拿过她紧拽在手心的手机,轻声道:“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小鱼懵怔地看着他,从梨花带雨到放声大哭,强压在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全数倒出,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伞。”温砚抬手给他擦眼泪,眼底遮不住的心疼,“还有,接你回家。”
她吸吸鼻子,泪水很快模糊视野,“你怎么知道我的伞没了?”
他微微一笑:“猜的。”
小鱼再也忍不住,扑上去很用力地抱住他,像一个流浪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家,激动地大哭特哭。
温砚轻拍打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索性扔了残破的伞,陪着她一起淋雨。
他什么也没问,因为她的眼泪已经说明一切。
良久,等她哭够了,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哄小孩的口吻。
“回家吗?”
“嗯。”
她缓慢抬起头,眼底饱含热泪。
“我们回家。”
——
砚哥来了,鱼宝不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