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只写写画画了几笔,就让丫鬟去取衣物和铺盖。
“最近才裁了春衣,绣房忙不过来,这会只能给两件往年的存货,等那边空出手,再来补她的两套常服。”管事妈妈客气的对银杏说:“这丫头身量实在是太小了,衣服肯定得改改。”
银杏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徐府的丫鬟小厮都是满了十二岁能搬能跑了才进府伺-候,便是有些人手不足的时候,也是十岁上才会考虑,确实从来没有燕儿这样小的。
领完东西,两人往静竹院的方向走去,银杏想着要带燕儿熟悉住的地方,便在角门停了步。
丫鬟们除了值夜的时候都睡在角房,就在静竹院正房左边拐角,里头是两间。
一边是个四通铺,一边是个两房的套间,那是大丫鬟彩金和乳母刘妈妈的住处。丫鬟们的等级不仅跟月钱相关,住的环境吃穿的份例都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市井人家流传少爷小姐们的大丫鬟堪比‘副主子’的缘故,那一身气度,不是没钱没底蕴能够妄想的。
“以后每日-你跟朱砂就轮流在少爷读书、练琴的时候研墨沏茶,听候吩咐。晚上我们四个丫鬟轮流在少爷的脚踏守夜。平常有什么洒扫的活儿,大家都要一起做的。”
银杏看燕儿一个人折腾铺盖可怜,拿过来一起帮忙整理,嘴上却不饶人:“你可不要把少爷的话当真,真以为我们做事的时候你可以抄起手当小姐了,我们哪个也没有做小姐的命。”
“银杏姐姐说的是,燕儿一定听姐姐的话。”燕儿自听到自己有两百文的月钱嘴角便压不住,这可能吃十多顿肉食了。
嘴上低低头罢了,形势比人强,哪个不低头呢。
“说起来也是巧了,我家里有个妹妹跟你差不多大。”银杏换了话题:“等以后我去跟六少爷求情,把她要到我们院来,你还可以和她做玩伴呢。”
燕儿眉眼弯弯,嘴甜不要钱:“只看银杏姐姐就知道,妹妹一定是个乖巧可人的,少爷一定会同意的。”
如此这般来回几下,银杏见她倒真有些把她当小妹妹看了,于是带了几分真诚道:“其实徐府的下人见面互道万福就可以了,只有见到主子才需要行礼,而且当日首次见面行一次就可以了。不然每日上值来来往往这许多人,别的事也不用干了,光行礼就够了。”
燕儿立刻感激的看着银杏,双眼亮晶晶,那架势仿佛要冲上前去抱抱她:“遇到银杏姐姐真是我撞了大运,我是个乡野丫头,总想着若是不行礼,无意得罪了各位姐姐就不好了。”
拍了好一通马屁,银杏笑得花枝乱颤中又顺便分享了燕儿很多‘秘辛’:比如六少爷如今十岁,十二岁就要迁去外院生活;六少爷是二老爷的庶长子,只比七少爷大半个月;比如六少爷每日学习特别刻苦,寅时起床,人定才入睡。
等等,寅时?燕儿一下清醒了:“银杏姐姐,那我们早上什么时候去伺-候少爷呢?”
“鸡鸣时分吧,少爷起床就要打水梳洗,同时书房桌上点烛,其余各处点灯,不过这个我们是轮流来的,值夜打地铺的那日要负责少爷起夜和剪烛这些琐事会辛苦些。”
银杏骄傲的说着:“也只有徐府这样的人家,才能这样耗费烛蜡,一对上好油烛要一百文呢。”
燕儿……燕儿不懂银杏这种与有容焉的骄傲从何而来,只觉得犯困,她在家虽然穷了些,但娘心疼她,日出前才叫她起。少爷这样的富贵人家居然有觉不睡,作为他的丫鬟,便被迫只能更勤奋了。
“今儿你便先改改自己的衣服吧,旁的便不做了,明日上值我会叫你。”银杏跟燕儿处理杂务大概用了一个时辰,这会接近正午了。
“银杏姐姐,那我们吃饭是在哪儿呢?”燕儿在家每日是吃两顿正经饭的,早上用朝食、傍晚用夕食,这期间饿了就喝点水吃点点心。
“我们府上是吃三顿的,每到饭点彩金姐姐会带一个丫鬟一起去膳房领食物,然后我们轮流回角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