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的疫情没有传到奉阳这里,奉阳这边能接受此事的人少之又少。
在余家人被带出屋子的时候,何炎看了一眼盛世和邬淳等人,“你们什么人?”
盛世:“余大夫的朋友,今日从外地过来拜会。”
余槐很想叫破盛世的身份,这样的话盛先生便能去奉阳帮他父亲,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对盛先生很不公平,因此即便他担忧父亲, 也没多嘴说一句。
何炎收刀入鞘,转身离开。
就在余槐以为何炎只是来带走余家人的时候,何炎一抬手,“余家院内所有人,全部带走。”
盛世有些傻眼,就这也能被捎带上?
余槐见盛世也一起捎上了,心中突然安定不少,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于是路上的时候,很愧疚地跟盛世道歉,说连累了盛世。
盛世摆了摆手。
即便余槐不说,或是这些官兵不抓他,他也是打算去奉阳看看的。没见邬淳都急得上火了嘛。
由于余槐也是医者,而余家其他人也懂些医术,奉阳病患多,医者人手严重不足,因此余槐他们被抓到奉阳后并不是被关起来,而是被派去照顾病患。
几人能与余辛见面,也不觉得被抓难过,甚至庆幸这个时候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好。
余辛虽然不觉得此举愧对家人,但他见到被牵连进来的邬淳四人还是心生愧疚。
“明厚对不住,此次是我害了你。”
邬淳连忙伸手要去扶余辛,却被余辛躲过。
“我这一身脏污,一会儿都得以热水消毒,你莫要沾染上。”
他面上带着自制的口罩,手上带着白手套,脖子上还挂着纯白的围裙一样的布衫,倒是与盛世此前要求的防护措施类似。
邬淳闻言也不再纠结此处,他让出身后的盛世,对余辛介绍道:“这就是我与你说的盛公子。”
盛世在开班学院之初,想的就是办一个综合性的学院,除了文科、理工科和军事学外,他还打算办医学院。
邬淳在听说他有这个打算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早年从太医院辞官的余辛。
余辛听闻眼前之人就是想出种痘之法的人后,顿时激动万分,尤其是这人的办学理念与自己不谋而合。
余辛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年近花甲,原本已经放弃年轻时的梦想,居然柳暗花明遇到了要办医学院的伯乐。
他摘了手套和口罩,但又觉得自己没有消毒干净,不敢伸手,于是就尴尬在了原地,还是盛世笑着道:“余大夫不必多礼,咱们有的是世间,如今还是治疗眼前的疫病为先。”
余辛连连点头,“盛先生说得对。您随我来,我跟你细细说下他们的症状。”
这里是一处临时隔离开的半露天医馆。
何炎在不远处看着与余辛攀谈的几人,问身后的人;“调查出那几人什么身份了吗?”
“回大人,确实是今日刚入镇柏的,从哪里来不清楚,不过据余辛的儿子余槐交代,这几人当中最年轻的那个,便是前两年想出种痘之法被圣上封为斗圣的盛世。”
何炎皱眉,“那个追着傅临淮屁股后面好几年的绣花枕头?”
盛世如今有两个如雷贯耳的身份,一个是在推崇他的眼里,他是种痘有功治疗天花第一人的盛圣人,另一个是在看不惯他的人眼中,他是脑子有病偏爱龙阳之好的草包。
何炎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少,傅临淮的笑话也是别人说与他听的,自然也知晓有盛世这么一号人。
身后的人点头,“是他。”
何炎看向正蹲下身认真查探患者病情的盛世,摁在腰间刀柄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刀鞘,“看着不像啊。”
但他对盛世的这个身份也只探究了一下。
“不管他之前是不是绣花枕头,既然能被封圣,想来是有些手段的,你这几日派人跟着他跟余辛,有任何事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何炎抓余家人并不是他不认可余辛的方法,恰恰相反,他就是因为认可,才会接纳余辛的建议。若他不同意,直接无视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