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的刹那,谢春酌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接通来电,不等对面说话,谢春酌先劈头盖脸地怒道:“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元浮南似乎愣了一下,“……听说你在酒店出事了,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回过神,笑着调侃:“怎么?跟段驰吵架了?要来找我私奔?”
谢春酌翻了个白眼,“滚。”
跟相熟的人说话时,谢春酌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他提正事:“你去给我找几个道士,要名门正派有本事的,我要驱鬼。”
元浮南哈地笑了声:“不是吧?你叫我这个金毛蓝眼的混血去找道士,等下人家给我驱了怎么办?”
“除非你是鬼,不然怎么驱得了你。”谢春酌懒得跟他插科打诨,语气严肃,“要尽快。”
他不想自己去找道士,因着事情一传出去,恐怕会引来陈雯夫妇的报复,这两人本就虎视眈眈要为儿子报仇。
同时,虽然傅隐年死无全尸,但要细查,还是能查出几分端倪的,要不是段驰派人打点,恐怕还没那么快了事。
还有……
“你为什么不叫段驰去找?”元浮南问。
谢春酌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叫段驰去找呢?
明明他们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如何,段驰选择了包庇他,就势必会包庇到底,可谢春酌却不想找段驰做这件事。
一是段驰现在越来越贪婪,想要的更多。
他出国一事谁都没有告诉,倘若段驰知道,除非对方跟着他走,否则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的,而段驰也确实有不让他离开的办法。
倘若让段驰知道他找道士这件事,恐怕会觉得他精神受到了伤害,而精神失常,往往带来的含义也有一个:囚禁。
对许多人来说,对精神病人进行禁锢是正常的。
谢春酌现在脱离了谢家,又没有傅隐年庇护,此时段家独大,即使元浮南愿意帮他,他也依旧四面楚歌,一着不慎,恐怕就会落入深渊。
且细细想来,元浮南也不能全然信任。
现在他能靠得住的只有他自己。
并且叫元浮南去找道士,也有他自己的算计在身上,元浮南要是在其中露出端倪,也算是一件好事。
“宝贝,你在想什么呢?问你句话你都不理我。”元浮南故作哀怨的声音拉回了谢春酌的思绪。
他定了定心,道:“你到底找不找?你不找我就找他了。”
元浮南嘻嘻笑:“当然找啦。这可是你爱我的表现,你叫我干事,说明你信任我可比信任段驰多得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
电话那头话语一转,语气变得粘腻,“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谢春酌面不改色:“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什么时候见一面呢?我很想你。”元浮南笑问。
谢春酌垂下眼睫,“你想什么时候见面,告诉我,我会过去。”
“好的宝贝儿。”元浮南哈哈笑,在电话那头飞了个响亮的吻,“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电话挂断,谢春酌侧头看着落地窗,短暂的十几分钟,天色已经彻底亮透了,阳光穿破云层落在,一层灿金。
谢春酌闭了闭眼睛,没过多久,强烈的困意让他慢慢陷入了睡梦。
而门口,站立许久的人终于推开未关紧的门走进来。
皮鞋踩在毛毯上,悄无声息。
段驰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在睡梦中紧蹙眉头,睡得不太安稳的人。
他的眼睛略过对方脖颈上浅淡的吻痕,平日里英俊桀骜的面容变得阴鸷而痛苦。
他的爱人,水性杨花。
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第79章
元浮南行动的速度很快, 谢春酌在病好之后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约见的地点在金鹏酒店包厢当中。
谢春酌刚回消息,便觉身边的沙发往下陷落,他一惊, 下意识把手机回扣放在膝盖上, 扭头就险些与段驰面贴面。
“跟谁聊天呢?不给我看。”段驰鼻尖摩擦着他的脸颊, 唇瓣微张, 吐出状似委屈的话语。
谢春酌只觉毛骨悚然。
自从在酒店回来, 这几天, 段驰都想幽魂一样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就差上厕所也要蹲在旁边看着他。
谢春酌那日在酒店确实也瞧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很淡,但确实存在。
这对他来说是鬼留下的痕迹, 证明一切不是他的癔症, 而对段驰来说,或许是他出轨的证明。
谢春酌无从辩驳, 尤其是电梯监控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就连他本人也消失了,直到最后一刻,电梯监控画面电流紊乱, 他才凭空再次出现。
真的有鬼。
谢春酌再次确定这件事,所以对这些时日里段驰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