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齐鸣,豆大的雨点越来越急地砸落下来。
陆慎如已然杀红了眼睛。
此间重要之人,还剩下皇上真正想要立为太子的承王逢祥。
少年没有躲避,他抬头看向陆慎如。
“侯爷,能否给我一个痛快?”
他说自己身上也流着一半鞑靼人的血,“我不该活着……请侯爷给我个痛快。”
陆慎如一默。
他忽的想起方才,就是这少年在院中高呼了自己,才让他急速赶来。
身上被存留了一半鞑靼人的血,难道是他的错吗?
男人低眸看着他,跟他摇了摇头。
他是杀红了眼,但还不准备杀死一个无辜的可怜孩子。
谁想瘦弱的少年却道。
“可是侯爷留了我,终是不安。”
他还是有继位的可能,哪怕只是很少的可能。
但陆慎如不想杀他,他仍旧摇头。
少年落下了泪来。
但他真的不能为他那父皇,留下任何可能。
他看向地面,他忽然捡起了地上侍卫留下的刀。
陆慎如未及阻挡,就见少年骤然挥刀,扎掉了自己三根手指。
他亦残了,再无继位的可能。
在场众人皆愕然,陆慎如亦彻底顿住。
“作孽……”
那狗皇真是作了孽,他就不配拥有这些孩子!
崇平立刻扯下衣摆,给承王包扎了起来。
陆慎如闭了双眸又睁开,目光扫向这座皇帝藏身的隐秘宅院。
喊杀声已经停下,大雨也落了下来,此间的血很快就要被冲走,洗涮殆尽。
殷佑十一年暑夏,世上再无殷佑帝。
这位混着鞑靼血脉的皇帝,在名义上,殡天了。
陆慎如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转过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