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中为首的女人格外妖娆艳丽,漂亮得像个食人精气的精怪,眉心间点着精美的花钿,衣着也暴露,朦胧薄纱掩不住美妙身段,大胆袒露着羊脂玉一般细腻雪白的长腿和胸前,极为惹人注目。
啊……这个领舞的姐姐也穿得太少了……!中州人怎么整天就看这些啊!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西荒少女只看了一眼殿中便脸红心跳,又觉得自己冒犯,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谁料在一群聚精会神赏舞的人们当中,一张忽然垂下的小脸反而要更加惹人注意,领舞的舞姬一眼便瞧见了耳朵红红的少女,当即玩心大起,要来逗逗她。
红衣舞姬笑着叼起一杯酒,脚尖轻点几步,便轻盈地靠近了坐席。
“妾身来为昆仑卿上奉一杯酒助兴,如何?”
女人身上的香气包裹住了谢挚,她轻佻地抬起谢挚的下巴,塌下腰贴过身子,将口中叼着的酒杯贴在谢挚唇边,抚摸着少女纤细脆弱的脖颈,迫使她饮下去。
“好乖~”
看少女被迫喝下她喂的酒,脸颊上泛起难受的绯红,舞姬眼中涟漪波动,满意地笑着夸赞。
真可爱,眼泪都出来了……这孩子是不是之前还没喝过酒?
宗主在对面的坐席将女人的一系列近乎挑逗的动作看得分明,沉着眉霍然起身。
不等她动身离席,渊止王便已经叹息着站了起来,挡在了谢挚的身前。
“小妹,”看着面前的红衣舞姬,她没法劝告,只得无奈道,“不要太过分——小挚才十六岁。”
这领舞的舞姬正是她的幼妹,名叫停云,也是她如今唯一还活着的妹妹,性子放荡不羁,只爱终日寻欢作乐,连王号也没有受封。
当年她母皇还在世时,便已经没人能管这个无法无天的幼妹;如今论起来,姜停云也是当今人皇的姑母,辈分和修为都相当高,因此人人都对她避让三分,便更没人能拘束她了。
姜停云在情事上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姜既望不愿意谢挚跟她多牵扯——在方才强逼谢挚喝酒时,她已经看到妹妹眼中微光闪烁,那是她起了欲念时的表现。
“哦?十六岁?那也能嫁人了,不是吗?”
毫不畏惧地朝当今大周最尊贵的王回视过去,姜停云笑眯眯地将红唇贴近了谢挚的耳畔,旁若无人地发出邀请,“小卿上好甜……改日若有空,来我府上一聚如何?妾身定能让卿上好好知道,什么叫做人间极乐。”
她明明还在一本正经地叫谢挚卿上,可却故意在敬称前面加了个“小”字,平白生出一股风流狎昵之感,分外惹人心跳。
云清池终于忍不住了,离席就要朝这边走,但姜停云这时却大笑着离开了宫殿。
她一路走得柔婉多姿,好似柳枝摇摆,临出殿时还不忘跟谢挚暧昧地眨眨眼睛,“卿上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嗯?您要是不来,我会伤心的。”
这支小插曲并没能损伤其他人的兴致,姜停云离开之后只安静了几瞬,立刻便有新的歌舞前来替补,一曲比一曲惊艳,众彩纷呈,妙发百端,皆是中州最上乘的琴笛歌舞,只有皇宫才得训养,他处绝无得见,犹如百花争春斗艳,令人心神摇荡,眼花缭乱。
这场赐宴原是为庆祝谢挚的得封,但中州贵人们何等眼力,自能看出这位新卿上身份尴尬,并不算什么人物,于是也不将谢挚往眼里放,只是自己饮酒作乐,不来庆贺。
倒是镇国将军携白泽主上特意来敬了谢挚一杯,还赠了她些珍贵的礼物,与她攀谈了片刻,邀请她日后来参加她们二人的婚宴。
“令芳在昆仑山上时多有得罪,还望卿上见谅。”
白泽主上柔声向谢挚道歉,仰首饮完一杯酒,朝少女微笑。
谢挚喝不了酒,但长辈特地前来敬她,她也不敢失礼,强喝了几杯,眼前便已经有些朦胧,“主上说笑了,挚岂敢。”
“啊……对了,您知道……白泽圣女的样子回来了么?”
想起来那清丽的少女被神族滴溜起来变成了只大青蛙,谢挚晕晕乎乎地问。
白泽主上跟将军相视一笑,“卿上不必担心,早已经变回来了——神族给她下的变形诀有时效,过去一夜之后,令芳便已恢复了人形。”
“她心高气傲,素未遇险,此次终于栽了大跟头,倒是长了番记性呢。”主上感慨地说。
待二人离开,谢挚终于撑不住了,酒劲反上来,头重脚轻地差点跌倒,一直在旁默默关注她的食月犬正要用头顶住少女的背,免得她摔倒,便见一个一袭白衣的美丽女人走上前来,轻轻地揽住了她。
宗主朝食月犬神色淡淡地摇头,示意它去,这里自有她照看。
用手掌虚虚地拢住谢挚眼前,云清池为少女挡住亮光,让她能休息得更好一些。
真是……招蜂惹蝶的小姑娘。
一刻不看着她,她便给她招来许多不开心。
有人饮酒到飘飘然,决心要说些吉祥话讨人皇欢心,笑着举起酒杯向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