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打量着章蔚筝的脸,声音轻柔地问:“姐姐,怎么哭了?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章蔚筝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脊背被人敲了钉子,身体僵硬不能动,泪痕还在,汗水瞬时滴落,流进了眼角,她眼睛刺痛,低头擦汗,粗鲁地将林濯月推开。
章启文在旁一声不敢吱,默默地关注着二人。
林濯月嗤地笑了一声,身体摇晃了两下,站稳后拿起桌上的纸巾递出去。
章蔚筝没接,再次拨开了他。
林濯月慢条斯理将纸巾撕成一条一条,“姐姐真是一如既往,永远喜欢给人添麻烦,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的。”他敛起笑,侧目看向章蔚筝,手指一松,纸屑如白雪般纷纷而落。
“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章蔚筝扶着肚子站起来,章启文连忙来扶她,打岔说:“阿月,该开饭了吧,你肚子饿不饿,屋里去吧。”
林濯月满脸笑容:“好的,爸爸。”
章启文得到了回应,逃也似的扶着女儿往里走。
林濯月背对着父女二人,犹然站在那张圆桌前,慢慢地,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监控视频,休息日的中午,章洄正在家里吃泡面,视线停留在电脑上,手边堆满了文件。
每天都是如此,匆匆吃两口饭,熬夜到很晚。
林濯月胃里一阵翻腾,脸上犹然维持着恬静的笑容,自言自语:“没有用的家人,就应该切割掉。”
他蹲下身,朝着葱郁的灌木丛张开怀抱,风声沙沙,他听见虚空里不存在的声音。
睁开眼,阿秋没有来。
章洄敲完最后一行代码,已经是凌晨一点,他腰酸背痛,浑身骨头都在叫嚣,赶紧冲了把澡躺上床。
刚把手机摸出来,林濯月视频电话就来了。
章洄侧躺着,脸埋进枕头里,镜头里露出半张疲惫的脸。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章洄笑说,“我刚躺下你就来电话了。”
林濯月用了手机支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有点可爱地歪了一下头,章洄立马就笑了。
“我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才起来。”林濯月说。
“快两点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章洄问。
林濯月顿了几秒,露出惊讶的表情:“两点了吗?我以为才十一点。”
“小傻瓜,睡糊涂了吧?”章洄翻了个身,反枕着胳膊仰躺,“有没有想我?”
林濯月可怜巴巴说:“我两个星期没见你了,好想你。”
“我姐下周预产期了吧?”章洄说,“正好我这里忙得差不多,能有几天空闲,我回去看看她,顺便陪你。”
林濯月幽幽地问:“不是陪我,顺便看她吗?”
章洄重新说:“我回去陪你,顺便看看她。”
“这还差不多。”
章洄有点困了,眼皮逐渐耷拉下来,腕劲一松,手机砸在胸膛上,思绪伴随着呼吸声陷入了黑暗。
林濯月给了徐嘉宝一个挂名经理,项目上的事情私下告诫过公司负责人,不许徐嘉宝插手,每月发放七千块底薪,福利待遇比照其他同事。
没有项目就没有提成,薪资待遇较其他项目经理差了一大截。
不管徐嘉宝是不是人才,林濯月都不打算重用他,项目搞砸了,毁招牌,项目做得好,有了实绩就有话语权,再加上彼此是亲戚,以后就难交往了。
其实林濯月不怎么担心徐嘉宝,一看就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孩子,说话无顾忌,不知天高地厚,蒋梅也好应付,咋咋呼呼,爱贪便宜。
唯独徐铁,总让林濯月心有不安。
这个老人话极少,眼底透着狠劲儿,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把心思写在脸上,得到好处也不会感恩戴德欢天喜地,徐嘉元和蒋梅会斗嘴,但对着徐铁却有一丝隐隐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