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雨季过后,夏油父亲牵头,组织了一次户外露营活动,地点是好几百公里外的小山村。
为此,他们还专门租了一辆保姆车。还为了更加贴合“户外”的主题,放弃了宽阔的主路,选择了有些泥泞的山间小路。
雨季刚过,饶是准备充足也有些打滑。我父母的工作都和体力相关,我和夏油杰也一直都在锻炼,唯一有些跟不上的是夏油母亲。但夏油父亲是军人,还有夏油杰在,所以我们前进的速度并没有很慢。
但时间尚早,一切都很从容。
变故出现在我们走错路之后。和地图上的指示不一样,地图上只有一条路,但我们看到的有三条路。父母商量后选择了中间的那条。
登上最后一节台阶后,十几米开外的咒灵气息扑面而来。咒灵隐藏在山洞里,看不清形态。我和夏油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肯定了对方的猜想:山洞里面有“妖怪”,并且不是可以随便祓除的对象。
夏油杰皱起眉准备开口劝返,夏油父亲先拦住大家,带着我们原路返回。我和夏油杰是基于咒灵的感知,但夏油父亲……
我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夏油父亲,身姿挺拔,一身正气。
大概是基于士兵的直觉。
……
我们回到之前的岔路口,最后选择了最左边的那条。幸运的,我们选对了,回到了主路上,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观景台。
父母欢呼雀跃,掏出行李开始安营扎寨。夜幕降下来后,气温也有些下降。他们生起炉子,开始准备晚饭。还分了一小框炭火给我们取暖。
父母负责烤肉,我们负责等待。
变故又出现了。
这次不是因为我们走错地方,这里是观景台没错。但是我们刚刚在洞口前方片刻的停留还是引起了那只咒灵的注意。
我和夏油杰双双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缓慢蠕动的咒灵。又像蜗牛,但体型庞大得多,移动也像蜗牛一样缓慢。所以过了这么久才追上我们,在我和夏油杰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出现。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捏了几张‘墙壁’把父母围起来,然后朝那只咒灵赶过去。
夏油杰退到我身边,指了指咒灵身上密密麻麻的口腔:“它唯一的攻击方式就是从那里喷射出来的黏液,黏液有腐蚀性。”
我点点头,给那些部位都盖上了一层‘布’,它无法再喷射黏液,所以只需要夏油杰一个人就能降服。
等咒灵变成咒灵球后,我松开结印的手,阻拦父母的‘墙壁’也消失。他们都快步赶过来检查我和夏油杰有没有问题。
母亲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有些刺痛。我低下头才发现不对,刺痛得不是被母亲握住的地方,而是不小心溅到了黏液,手臂上有一小块皮肤被轻度腐蚀。
看我父亲的满脸困惑,他们应该是没有看到咒灵的。这个时候的母亲,情绪极其高涨。如果是咒术师的话,如果她能看见咒灵,她的咒力应该会被我观测到。
但她应该不是。她满脸泪水,想说些什么,却一直都没说出口。
夏油父母的神色只带了一丝丝的惊讶,没有好奇。
我确信,他们应该只是惊讶原来我和他们儿子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没告诉他父母。
当天晚上,我们连夜赶回家,一种奇怪的默契,路上谁都没开口。
回到家后,我就被软禁在家。
父亲和母亲谈过了之后,就把我软禁在家,拒绝我外出。
父亲正常上班,母亲则是歇了业。但她没有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没有控制我外出。只一个人待在房间,我主动去敲门也没有回应。
我去找相对正常的父亲,父亲也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唯一跟我说话的是夏油杰。
我躺在床上跟他抱怨不公平,为什么夏油父母可以接受,为什么我父母就不行,明明之前关系那么好,明明我母亲很喜欢夏油母亲。
他安慰我:“这是很正常的吧,纪阿姨一直很爱你,怎么舍得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旋即,他又叹了一口气:“我应该一个人解决的,要是当时你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我感到烦躁,忍了忍没说话。我还在想把自己软禁起来的母亲,无暇顾及他的自责。
我总觉得母亲知道的比我想象得要多。
夏油杰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就从阳台翻回他的房间。
秋季快要开学的时候,我的母亲终于回归正常了,她恢复到了从前,仿佛那件事情没有发生。
唯一变化的是我父母开始不待见夏油一家。他们不会拦着夏油杰,不会阻拦我们一起行动;夏油杰向他们问好,他们也会回应,但是没有以前那种真心把他当自家小孩的亲昵。
夏油父母的示好他们更是视而不见。
我家和夏油家的关系变得微妙。
所以阳台快变成我和夏油杰联系的“正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