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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她竟还敢拿弟弟来威胁嫡母,谁不知道昀哥儿是她娘的命根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女,婉琉决定入宫教训她一顿。

只是如何入宫,又是个问题。

皇宫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必须是皇帝亲封的命妇,还要往宫里递了牌子得到允许才能入宫。萧绍鸿没有官身,她自然也不是官夫人,尤夫人倒是有这个入宫资格,但是那个老虔婆看她不顺眼,才不会帮她这个忙。

说起来也是婉琉走运,那日她上街有事,正好碰见出宫来采买的春晓。

这个丫头婉琉是最熟悉不过的,当即拉住她的手,说要见慕婉瑛一面。

春晓闻言,只笑着说会替她带话。

到了第二日,便有车来接她入宫。

婉琉心想果然,慕婉瑛还是不敢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兴许她只是一时气不过,将莲姨娘的死推到她娘头上,所以才想用弟弟报复她娘。看在她还算知情识趣的份儿上,婉琉决定待会儿对她的态度客气点。

可谁知等进了宫,宫女将她领到花厅坐着后,人就不见了,连杯热茶都没给她上。

婉琉这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坐得屁股都发麻了,也没人来招待她,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难道这就是宫里待客的规矩?

婉琉心头火起,本想大声嚷嚷来人,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陈设华丽的花厅,火气一下又偃旗息鼓了。

虽然总听人说慕婉瑛宠冠六宫,可老百姓说话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十分里有六分婉琉是不肯信的,但到了这承恩宫,却由不得她不信了。

哪怕是间小小花厅,这里的摆设也奢侈无比,绣阁绮户,窗明几净,东西摆着一溜儿八张紫檀座椅,上面垫着坐褥,墙上挂着一色字画儿,销金炉里焚着的西域名香,插着时令花草的汝窑天青釉花瓶,连脚底下踩的砖地都铺着波斯毯子,颇有讲究。

还记得来时穿过庭院,她还在秋千架下瞧见两只开屏的孔雀,一只五彩斑斓,一只浑身雪白,一定是南越国进贡的珍品孔雀,不好好养在珍禽园里,倒送给慕婉瑛做宠物,像养鸡一样地散养着。

婉琉又是恨,又是妒,又是气,满腔情绪绕来绕去,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她最终是主动走出门去,招手叫来廊下一个捧着食盒儿喂鸟的小丫头。

“慕婉瑛在哪里?”

小丫头年纪虽小,却很有脾气,听她直接开口叫人名字,当即撂下脸色:“娘娘尊讳岂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真是没规矩。”

“……”

婉琉这辈子只有她骂别人的份,还从没被人当面骂过没规矩,这下气得面孔扭曲,银牙咬碎,可这再怎么说也是宫里,她只得勉强忍下这口恶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那请问,我还要等多久?”

“娘娘在午睡呢,且等着吧。”

小丫头转头去喂笼子里的画眉鸟了,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婉琉被冷落在花厅里,既没人给她倒上半碗茶,桌上也没摆碟糕点供她充饥,宫女们忙进忙出,视她如无物。

婉琉终于品出慕婉瑛的几分意思来,恐怕她故意接她入宫,只为给她颜色看,现在将她晾在这花厅里,久等不至,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婉琉饿得饥肠辘辘,本来想走,脚都迈出去了,可想起她娘那日满头是血地寻到她那里,握着她的手说,娘只有你一个可倚靠了,你千万要救一救你弟弟。

婉琉叹一声气,只能收回脚,继续雷打不动地在花厅坐着。

等到最后一丝天光散尽,慕婉瑛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她依旧穿着一身重孝,一头青丝未梳任何发髻,就这样轻轻拢在一侧肩头,只在鬓旁簪了朵白花。她瘦了许多,但奇怪的是,并不难看,反而身形清瘦,瞧着更有种弱柳扶风的美感。

婉琉不解,她为何无论什么时候都这般好看,一出现,就将其他人都衬成村姑。

“你终于来了。”婉琉盯着她道。

她并不答话,在侍女春晓的搀扶下款款走到紫檀太师椅上坐下,接过宫女捧上的一盏茶,浅浅啜饮一口,这才望着她问:“妹妹来有何事?”

慕婉瑛变了。

这是婉琉当下最直接的感觉,换做以前,慕婉瑛若是来迟,一定会诚惶诚恐地先道歉,若再故意甩几个脸色给她看,她就会吓得眼里含泪,战战兢兢地讨好自己。可慕婉瑛现在不仅不理会她,甚至还能在她的视线下安坐着饮茶。

婉琉不禁有种事情跳出自己掌控的失控感,来的路上酝酿好的气势在几个时辰的等待中消失殆尽,她准备好的质问话语也忘了个干净,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放了昀哥儿。”

婉瑛笑了,放下茶杯,说话语气依然柔柔的,一如从前。

“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昀弟是陛下见我伤心,请进宫来陪我的,又不是下大狱,承恩宫也不是刑部大牢,何谈放不放人呢。”

婉琉立即火大了,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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