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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丽景门推事院真不愧有例竟门之名号,一进门便是极浓郁的血腥之气,江式微忍不住想作呕,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晕。

白义见江式微此状,眼底有讽意,江式微来前,推事院已被他大肆修整一番,原一进门便是满墙的刑具。

甚至还有人皮。

连这点血腥气都受不了,待会儿怕是这刑也受不来。

估计又要和陛下撒娇求情了。

说心里话,白义委实是看不上江式微的。在他们从小陪在陛下的人心里,后位理当是华阳公主之孙,王含章的。

那才是能配得上陛下的人,豪爽大气又不会失礼,门第、样貌、教养、才华样样出挑。

齐珩的皇后便该如此,而非是江式微这般只知诗词歌赋的高门贵女。

屋内放着圈椅,江式微坐了上去后,白义有些迟疑,按常理,须得以铁链锁人犯的手脚。

既为防人犯因受刑而四肢乱动,也为对人犯的警告。

刑律的绝对威严不容轻视。

铁链一锁,管他王公贵族,亦或贩夫走卒,通通皆为他推事院的人犯。

任他们宰割。

然而面前这位可与他们不同,面前之人是天子发妻、东昌公主的独生女。

他虽不知江式微和齐珩发生何状,让她来此受刑,然他知天子无明旨废后,她还是地位尊贵的皇后殿下。

是以白义不敢对她无礼。

白义犹豫地请示齐珩,手中举以铁链向齐珩躬身问道:“陛下,这……”

齐珩看了眼他手中之物,眉间一蹙,深深看了江式微一眼,并未出声。

“我可以的。”江式微轻声答道。

“白义将军把我当成普通的犯人就好,我既来此,便不是皇后,只是江式微,因此白义将军掌刑时也不必容情。”

见天子未出声,且听江式微此语,白义方敢动手,江式微的双臂被铁链束缚在了圈椅上,那铁链十分沉重,江式微原本如凝脂的肌肤上留下了很多红痕。

勒得她双臂作痛。

江式微咬了咬唇。

目光落在了角落里被废弃的一个刑具,状如花朵,以铁浇筑而成。

上面貌似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

“那是铁骨朵,宣懿皇后当年在这里受过刑。”(1)

齐珩注意到她的目光,冷声开口,言语间似有恐吓。

他倒真希望能吓到她,这样也不必再继续受刑了。

“噢。”江式微垂着头,没再问下去。

手上好沉好疼,她根本动弹不得,白义倒真是未留情。

江式微垂首,瞧了眼自己的双手,倒非她自夸如何,她的手确是好看的,自幼的娇养,肤如凝脂(2),手指纤纤,又细又长,似春笋,又似葱根,指甲更如同冰玉一般晶莹剔透。

加上她又通琴棋,阿娘就夸过她这双手古今难得,举动间有别致的风流。

只可惜,此夜将毁,江式微思忖片刻,只觉眸中酸涩难忍,鼻尖似有针刺。

但她知晓这是她该受的。

为她的一己私欲。

为她的一念之差。

为她的阴险私念。

这都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不该称屈。

也不该迁怒他人。

只是她还是难受,非怪齐珩,而是怪自己何故要动恶念?何故因自己的阴私想害无辜的人?

江式微怕齐珩发觉她眼中的泪,未敢抬首。

“行刑吧。”江式微轻声开口,细听去带着呜咽。

白义看向上位的齐珩,见齐珩并未出言,只以为是应允,便转向站在一旁的齐文道与王含章,他作一揖:“劳烦周王与尚宫监刑了。”

“嗯。”王子衿没出声,反倒是齐文道轻应了一声。

“殿下,臣得罪了。”他又向江式微揖礼,算是礼节做全了。

“白义将军,陛下看着呢,不要徇私。”江式微又压低声音开口。

白义闻言一顿,他原以为江式微是要他松些,却不料如此。反倒是挑了下眉,思忖几下后,这位殿下怕再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笞掌之刑,取未处理过的藤条鞭来施刑,纵然这小小藤条并不起眼,一鞭下去便可皮开肉绽。且每次施刑,藤条上的倒刺便会加深伤痕,手心相连,才是极致的痛苦。

“那施刑的是右手?”

“左手吧。”江式微还未说话,齐珩便已替她答了。

“那臣,就真的失礼了。”紧接着在这充满血腥之气的屋子里响起一击打声。

手心与藤条鞭激烈一碰撞,藤条划过空中,发出沉闷又厚重的声音。

江式微顿时身上一颤,如同受惊之鹿,手心出现一道血痕,鲜红又刺目。

好疼,好疼。

疼到她恨不得即刻自裁。

这尚且是一鞭,后面还有四十九鞭要受,江式微想到此,心中荒凉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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