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已深,周围寂静一片,零星几声狗叫也很快沉寂了下去。
肖尧来到小院附近,守在此处的几个侍卫纷纷近前来听候吩咐。
肖尧悄声问道:“人还在里面吗?”
侍卫甲忙到:“没有一人外出,定还在里面。”
肖尧又问:“知道那父子在那个屋子里吗?”
侍卫乙道:“怕惊动他们,一直没敢靠前,不知具体在那个屋子,不过里面住户不多,一间间找过去便是。”
肖尧道:“你们几个都进去,把那对父子悄悄带出了,不要惊动旁人,更不要让他们喊叫出声。
“完事了我们找个地方再收拾他们,记着,我的银票要搜出来。”
几人小声应是,悄悄翻墙进了小院,与肖尧一起骑马过来的侍卫也下马一起进去了。
巷子里只剩下肖尧一人骑在马上悠闲地等着,心里颇有几分刺激兴奋之感。
众侍卫进了小院,悄无声息地往屋舍靠过去,心中盘算着该怎样不惊动人找到那对父子。
就在此时,背对在他们的院墙根下,一个人影忽地窜起,借着靠墙的柴火,一下上了墙头,翻身便出了院子。
侍卫们听见动静回过头来,那身影已消失在院墙外。
巷子里骑在马上的肖尧却是看得真切,那身影颇为高大,上半身极为臃肿,似是背上背了一个人。
肖尧立即反应过来,那老蛮定是发现了他们,这是背上儿子要跑了。
情急之下,肖尧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他们跑了,快追。”
便不待众侍卫出来,打马率先追了上去。
清平坊巷子本就狭窄,巷道里还堆了不少杂物,此时又是深夜,骑马哪里快得起来。
所幸前面那大汉背上背了个人,也跑不快,双方距离一直未曾拉远。
肖尧隐隐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及侍卫的脚步声,更是放心,连连催马往前追。
肖尧之殇
跑过两条巷子,前面一片空旷之地,远处出现一棵大树的轮廓。
那黑影奔着那棵大树跑去,一眨眼便在树后消失了身影。
肖尧心里一急,使劲一抽马鞭,胯下坐骑立刻加速奔跑起来。
肖尧眨眼来到大树底下,眼见就要跑过大树,忽然间,一根与成人手臂一般粗细的树枝朝着肖尧面门直砸了过来。
这般近的距离,坐下黑马又在急速奔跑中,肖尧哪里避得开,被那树枝狠狠砸中脸部,整个人从马上倒飞了下来,黑马兀自还在往前奔去。
缀在不远处紧随而来的侍卫眼见着肖尧跌下马来,以为被人袭击了,俱都戒备起来,放慢脚步渐渐围拢上去。
待见到了仰倒在地上的肖尧,以及头顶尚在颤动不止的树枝,肖尧那块蒙面的黑布正挂在树枝上来回飘荡。
几人才明白肖尧这是自己不小心主动撞了上去。
众侍卫心里腹诽:这都是什么眼神?
即便夜已深,天空也有残月繁星无数。
且此地空旷,夜幕下树影轮廓清晰可见,这么大一根树枝横在半空,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众侍卫此时哪有心情去追人,急忙点起一个火折子,凑近肖尧一看,顿时大惊。
只见肖尧满脸血肉模糊,鼻子被砸了个稀烂,整个脸部都凹陷了进去,全身尚在无意识地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众侍卫登时手脚冰凉,浑身发颤,肖尧若是死了,他们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谁能想到这么小一个差事,竟能要了人命。
几人一时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甚至起了连夜逃离洛阳城的念头,但想到家人都在洛阳城里,自己一跑怕是全家都要被牵连,只得放弃。
最终还是决定尽人事听天命,先将人带回府里,或许还有一救。
等几人七手八脚地将肖尧抬上马背匆匆离开后,远处黑暗角落里两个人影闪了出来。
两人悄悄来到大树旁,就着微弱的夜光,树上树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连挂在树梢上的一根细纱也没放过,方才离去。
年关将近,积雪消融,温暖的阳光照耀大地。
洛阳城里,人们忙于除尘祭灶,置办年货,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透着一股喜庆气息。
就在此时,京城富贵圈里传出一个消息,不久前刚挨过四十大板的宁安伯府大公子肖尧死了。
要说是因伤而死那是没人信的。
没看见承恩侯出殡当日,肖尧可是全须全尾、稳稳当当地将承恩侯送到了陵寝方才折返的。
肖尧之母、宁安伯世子夫人、承恩侯府二姑奶奶刘氏悲伤过度,失了理性,披头散发跑到应天府衙大闹,指名道姓要周昌还儿子命来。
周昌烦躁不已。
各大衙门都已陆续封印,欢欢喜喜回家筹备新年去了,只有应天府因承恩侯遇刺一案,依旧没个消停。
近日陆续有放出去的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