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我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从医院跑出去的路。这会的视频中出现的我肯定很有临场感,混乱的拍摄,摇晃的镜头,人仰马翻的其他人,还有远处响起的警报声。
等一下,警报声?
只见不远处几个低空飞行的警戒无人机率先抵达,接着后面跟着保安和巡逻队队员。“这医院!从外头进来的人防不住,随便跑走一个反应这么快!”我大叫道,和记者们一通四散奔逃。
一边跑一边就听见那个带头的说:“咱们约定个地方,两个小时后北新夜市卖桃木剑的档口,你就问老吴在吗?买两把送人。”
“这么专业的吗?”我脱口而出。
“没时间废话了,干这行不被淘汰全凭真本事!”
然后眼瞅着他带着其他记者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边跑还边喊:“盒和小姐,这边走!快啊!”
我趁机躲进了花坛里的灌木丛,听他们的呼叫和追兵的脚步逐渐远去。真够悲壮的。
直到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才从灌木中爬出来,捡起地上不知道哪位记者留下来的一件外套,套在病号服的外面,光着脚贴着建筑物的阴影,摸索到医院外墙边上。
所有人都去抓那群乱跑的记者了,医院门口就一个岗亭,和一个来回扫动监控摄像头的机械保安。我观察了一会,对着保安把毛绒大葱给丢了过去。
这大葱我一直抱着,爬窗的时候塞在背后的衣服里,想着可以当个聊胜于无的缓冲物。想不到这会儿居然能派上用场。那个机械保安明显没有见过太多次这玩意,启动了机械腿,上前查看。我趁机从它身后溜了出去。
我自由了!至少暂时自由了!现在只要想办法混出城就去就可以和斯蒂文接头了。我摸了摸被咬出牙印的个人通信终端,完好无损。
“在看啥?”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我背脊一凉,只见平安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转身就跑。
“跑什么!”他大步追来。
我钻进小巷子,平安就在我身后,一把揪住了我的外套。惊觉外套领子被揪,老娘我一个金蝉脱壳,继续狂奔。
想不到前头是一条死路,三面都是房子,唯一的退路被这个皮肤黑黝黝的巡逻队支队长给挡了个正着。
我挤出一个笑脸:“哥,我要是走了你不是能休假去了嘛?”
平安脸上的表情铁板一块似的:“要你替我着想?”
“你再追我!我就编个大新闻给那些记者!”我说。
“你编啊。”他双手抱胸。
“我是真没办法……求你了哥……我活不下去了……”我开始哭。见他的双手放下了,我突然撒丫子往出口冲。
结果被他一把捞住。
“啊啊啊!!放我走!”我叫得毫无形象。
“别闹,给我回去。”平安还是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回去,行,回去……手疼,手疼!你别捏我,真的疼!”我瑟缩着,想不到这家伙的力气那么大。巡逻队的队员都是这样的吗?
这人听我这么一喊,终于有了一丝惊慌,赶紧松手了:“没事吗?我……我忘了你是原生人。抱歉。”
“原生人?啥意思?”我心想这样肯定跑不掉,不如和他掰扯点别的,找到机会。
:把故事讲给其他人听
“原生人就是没有像我这样植入义体的。”平安撩起袖子给我看他的胳膊,他黝黑的皮肤上清晰可见几个金属的小元件,顺着他胳膊的结构排列,好像把螺丝钉给硬生生地嵌进了肉里。
我嫌恶地后仰了一下。
“你们新京城没有吗?”平安拉下了袖子。
“当然没有!我们那儿是装辅助外骨骼!怎么你们事事都要和新京城比啊!”
“济南进水里了嘛。”
“……”
我俩沉默了一下,我还是盯着他的胳膊。“这玩意,疼吗?”
“刚开始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平安没所谓地说,“巡逻队队员都要这样,还有城防队和警察。都要这样。不然这种工作扛不住,你看你跑多快,一般人还真追不上。本来以为你也是,结果扫描下来根本没有义体。”
平安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这边才哗然了。你一个人从新京城到这儿,什么工具都没有。”
“还是有的,我有一辆自行车。虽然蹬起来有点累,但比硬走快多了。”
平安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明显想说什么,但最后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就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咕噜。
我这才想起为了策划这趟逃亡我甚至错过了医院食堂的晚饭。
平安继续瞪着我,我以为他终于组织好了语言。结果他最后说:“走,带你吃东西去。”
我说啊?他说总不见得让你饿着肚子回病房。于是我俩就一前一后地往城区走去。入夜后的泰安城区我倒是第一次见,街道横平竖直,偶有弯曲,最宽的一条大街叫泰山大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