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书生们都各回各房,有不少人喝得烂醉如泥,回去以后摸着黑就倒下大睡,因此大多数房间都很安静,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是例外。
知贤楼里,马文才在房间里一边猛用茶水漱口一边用憎恶的眼神看着对面仍是一身木兰装的桓玄。
“果然,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马文才眯起眼睛,狠狠地擦着嘴唇。
桓玄一脸云淡风轻地摆弄着腰间挂着的一个玉佩,理直气壮地说道:“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想办法把你排到祝英台后面一个出场,无论什么事你都答应的!你可知道,我为了把那个梁山伯压下去,可为此花了大价钱!”
“他也想排到她后面一个?”马文才突然停止发飙,静静地问。
“是啊,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要挨着他……让你们两个这样一闹,我都没注意到他扮成什么样子了。”
马文才微微沉吟了一下,但立刻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不管怎么说,也没有你这么当兄弟的,落井下石!”
桓玄:“哦?你倒说说,我如何落井下石?这明明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马文才疑惑:“怎讲?”
桓玄见眼前这混蛋东西早就忘了自己当年干出的混账事,也懒得再解释,直接开始脱衣服。
马文才仔细回想,觉得近期没得罪过这只黄鼠狼,于是便凑到他身边,装腔作势地放柔了声音说:“怎么不说?莫不是不好开口?不如让我帮你说?”
“怎样?”桓玄看了看马文才那画得像青楼头牌姑娘一样的脸,皱眉往后躲了躲。
马文才坏笑:“灵宝……该不是对我有情?”
桓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马文才轻盈地一转身,脸上却做出惋惜状:“不过可惜了……公子我没这个爱好!你还是另寻良人吧!”
桓玄看着马文才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脱下自己的斗篷绕到他脖子上把他勒死,不过转念一想,眉梢向上挑了挑,很自然地笑道:“哎,恐怕文才兄误会了,虽然我近年来好男风……”
“好男风”三个字一出口,马文才浑身一僵,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离他远远的。
“不过,”桓玄话锋一转,“我对你可是没什么兴趣!你就放心吧!”
桓玄就像一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笑眯眯地凑近几步又说:“但是不瞒文才兄啊……我倒是真的对我们当中的一位同窗,一见倾心呢!”
马文才知道这小子是在胡扯,于是一边站在门口向外张望等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哦?何人如此幸运,竞得南郡公垂慕?”
桓玄脸上的坏笑更明显,紧紧看着马文才的表情,美滋滋说道:“就是你的结拜兄弟,上虞县祝英台呀!”
噗……
马文才差点喷血,急忙摆手道:“他可不成!不成!”
桓玄:“哦?怎么不成了?我看他长得眉目如画,肤白如雪,斯文可爱,吐气如兰……”
桓玄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马文才冲过来狠狠捂住嘴,脸逼得近近的,用威胁的语气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桓玄急忙告饶,马文才这才放开他,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幽幽地说:“他可是我的义弟,别想打他的注意!”
桓玄被马文才掐了半天脖子,却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玩笑而已,文才兄何必当真!”
马文才不理他,整了整衣服,继续向门外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桓玄一只胳膊搭在马文才脖子上笑嘻嘻说:“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女儿家的柔情蜜意我还消受不过来呢!哎,不过若英台是个女儿家……”
马文才阴沉沉转过脸,使出杀手锏:“不帮你弄顾恺之的画了。”
桓玄立刻反威胁:“那我就不让你在这里住了,滚回西苑去!”
马文才:“那我就说南郡公有龙阳之好,玩弄同窗的感情之后将其残忍抛弃!”
桓玄:“……你这不是两败俱伤?连着自己也搞臭?”
马文才无所谓一笑:“反正我名声已经很烂了!再说嘛,我现在用的又不是我的名!”
桓玄眯眼:“某只狐狸不会放过你!”
马文才毫无压力:“所以他肯定会帮我开脱啊!狐狸可是很有办法的!到时候倒霉的可就只有你一个人。”
桓玄无语:“梁山伯真是没烧好香,竟贪上你这样的朋友!”
马文才眼露狡猾:“彼此彼此啦,大家各取所需!”
桓玄见这个威胁不灵,正想再琢磨一个别的由头来,这时只听门外笃笃笃敲门声,开门后便见阿柳气喘吁吁地提着一个篮子进来。
“公子,做好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样……”
“怎么这么晚!”马文才略微责备。
“跑了好多点心行,都没有您说的那东西,这还是派人连夜去的京城订做的呢!”
“什么东西?”桓玄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