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你直接用这个理由,并且没让他保密,这几乎就是明示了。因为无论这个局的背后是谁,其他的事可以偶然,唯有救我这件事,一定要算准。所以他来找的时间也是你交待好的。其实按照你的原定计划,他到的应该更及时些,只是你没想到,我向西逃了一段,又借着晒兽皮的地方,和杀手周旋了一阵,不然勒罗罗能更早救到我。”
老鲰耶啧啧两声:“我们蛮部有一句话,翻译成汉话,大概的意思是:‘良弓要配神箭手,宝刀要给英雄握。’我这个暗示,也只有给公子,才不算明珠暗投。其实勒罗罗晚一些也没关系,郭绍的人中身手最好的都是我的人,用弓箭的也是我的人,所以他成不了事,正因如此,我才敢让他刺杀你。也是因为这个,你看出端倪,所以才‘有所疑’的吧?”
“不错。一则杀手放箭时机太巧,要么站在明处引弓,引我注意;要么趁着勒罗罗上前的当口,引他来挡。二则其中一些人一听勒罗罗喊话,立马便撤,太过利落。援兵到了之后逃跑的那些倒是正常,但最开始走的那批人,却像是排练过似的,不是由一个人张皇失措,引起其他人恐慌。也不是踌躇不决、相互观望后的混乱奔逃,而是不约而通,说走便走!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这就是提前计划好的。也表明他们的主人另有其人。否则既然四处作乱,行险一搏,那成与不成尚在未可知之间,怎能凭勒罗罗一而退?
再说这件事从根子上来说,郭绍根本让不成主谋。他一个汉人,这次作乱便是成了,他也当不了汶阳之主。杀了我之后他准备怎么善后?如果另有拥戴,那见勒罗罗来应该一并杀掉。并且杀勒罗罗的重要性反而该在我之前。只要他们一伙掌控蛮寨,我孤身一人,怎么都逃不出去。其实便是逃出去又如何?对我动手就相当于与汉廷开战,不管我是否身死,反正都是决裂,应该先杀勒罗罗控制汶阳部,然后立即向深山迁移部众,哪有紧着喊先杀我的道理?除非因为上次我驳他的话,他恨我入骨,必杀之而后快。这倒不是不可能,但这无法解释他手下那些人为什么退得那么快。
至于左右哈耶让主谋的可能性也很小。他们两个本有实权,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来,不愿归附拒了便好,便是决意要斩来使也可以。何必弄这么一场?既然已经通意归附又来刺杀,那最大可能就是意不在我,而要借此乱扫除你们父子。这种可能分两种情况。一是郭绍和哈耶通谋,二是郭绍不知哈耶之谋。如果通谋,郭绍见勒罗罗来,应该下杀令。如果不知谋,那左右哈耶该安排他们的人来救我,而不是让勒罗罗来救。不过这里也不排除勒罗罗偶然碰到的情况,但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勒罗罗一发喊,那几个杀手便立即退走。
我其实还想过是不是两哈耶要用这件事栽赃勒罗罗,废他少鲰耶之位,通时挑拨我和他的关系,让汉廷支持他们上位。不过还是那个关键问题,两哈耶用此计必须保我不死,但下场救我的却是勒罗罗。所以当勒罗罗挡箭救下我,又一嗓子吼退杀手之后,我最怀疑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鲰耶你,另一个就是勒罗罗!”
老鲰耶深深一叹:
“公子机神警彻,令人心折。以公子的才智,自然知道勒罗罗毫不知情了。”
“你不用拿话架我,勒罗罗确实不知情。一来我听其,观其色,觉得他不似作伪。如果他提前知道,即便神色不露,那谈间也该更周密一些,还有他受的伤也应设计重一些,这样才好取信。另外他假如故意让戏瞒我的话,你也应该一起瞒我才是,而不是一上来就请罪”
老鲰耶马上道:“公子英明!”
他最怕王扬误会勒罗罗,虽知以王扬的聪敏,一定能猜到勒罗罗与此事无关,但没听王扬亲口说出来,总是不放心,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王扬神色复杂:
“更重要的是,以鲰耶的手段,这个局自然不会让勒罗罗参与,因为这一箭六雕之中,其中一雕便是让我欠勒罗罗一个救命之情。所以我进门时第一句话说鲰耶厉害,不是说你布的这个局有多厉害,而是你直接丢盔弃甲,不让任何抵抗便向我告罪,坦诚是你布局之人,让我即便看穿了这个局,仍然不得不承你儿子的情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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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辈子听过不少赞美之,但只有这句才是真正地直抵肺腑,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话是出于王扬之口!所以他之前才说可惜,他不光为自已可惜,也为儿子可惜。因为汶阳部对于他来说,既是责任,也是枷锁,是将他一辈子锁在山窝窝里的枷锁。他如果没病又晚生几十年,或者王扬早生,早来几十年,他就敢破开这个枷锁!他有信心,即使抛开汶阳部,也照样能得王扬重用,跟着他闯出一番天地来!正如王扬所说,有没有汶阳部,让不让鲰耶,都不重要!只是儿子暂时还没这个本事,只能凭汶阳部自重
他知道王扬这么说,是出于洞察人心的明慧,也有交际辞令的圆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