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焦青钰的目光扫过历霜的手,“意思就是,没人的时候可以打一架?”
“当然可以,”历霜勾起狡黠的笑容,声音轻飘,“只要你不怕多年经营的形象被毁掉就好了。你觉得这些邻居会信我自己揍自己,还是信你打的我?”
焦青钰沉默几秒,握住历霜的手:“我接受。”
历霜说:“很明智。”
两人没握几秒,就像触电一样弹开。历霜依旧保持微笑,焦青钰最后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焦青钰的身影彻底消失,历霜的嘴角渐渐放下。他带着灯笼走回屋里,正好对上走出来的芳沁。
芳沁纳闷地张望门口:“这么快就好了?”
“好了,”历霜推着芳沁转身,“再送远点我就迷路了。”
芳沁被逗乐了:“瞧你说的,哪有那么过分。”
她让历霜送焦青钰,纯属是看历霜闲着没事,让找个同龄人聊天解闷。她也没必要一直盯着历霜社交,也就没多问。
芳沁背上用了好多年的斜挎包,对逗狗的历霜说:“那我去找李二嫂了,你玩你的,晚饭前记得回来就成。”
历霜扬起声音回答:“好——”
“签订”和平条约后,历霜不再担心和焦青钰硬碰硬,心里舒坦不少,下午写完题就去东街口闲逛了。
他因为几天一直吃那边的葱油饼,葱油饼的摊主早眼熟他了,今天两人正式唠了一会儿。
摊主讲惯方言了,普通话也带点地方口音,不过历霜能听懂。
摊主家里正好也有个上高中的儿子,所以对同样是高中生的历霜格外上心,一边问历霜城里高中怎么样,一边处理手里的饼。
历霜有问必答,遇上不好细说的就委婉绕过去,末了还不忘把话头带回摊子上。
什么手艺绝了,什么饼皮酥得掉渣,里里外外把摊子给夸了一遍。
摊主被哄得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多送他一张梅干菜饼,历霜当然是拒绝的。
两人你推我让拉扯了半天,熟稔得像是认识了好几年,搞得新来的客人以为历霜是摊主的儿子,问历霜他爸干多久了。
两人稍微一愣,告诉客人他们俩没关系。客人立马脸红了,这两人倒是笑了起来。
历霜开始跟客人聊天。原来这客人是隔壁县城的,今天特地坐大巴过来看萤火虫。
他想起当时李二嫂介绍的萤风山,问了下客人,果然是去那里的。
“对,现在有萤火虫的地方不多了,这附近几个地方,就这里最多,晚上可漂亮了。”客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叔叔,向历霜介绍起来。
历霜点点头,心里也有了主意。
他其实一开始把萤风山排除了,他不大喜欢爬山。一是热,容易出汗,黏糊糊的很难受;二是山上蚊虫多,三是路上的枯叶树叶,或者下雨带下来的脏东西都很多,他怕自己受不住。
其实说白了,还是洁癖的问题。他但凡没洁癖,前两天就去山上了。
历霜回家还在想萤风山的事。
这可是城市里看不见的萤火虫,要是什么都不看,就这么回上海了,肯定会成为一大遗憾。
等四点半,打麻将的芳沁回来了,历霜在餐桌上将下午的事复述给芳沁。
芳沁听到他被认成人家儿子这段时,笑得整个人往后仰。
“你悠着点。”历霜真有点担心芳沁会笑背过去。
“还好你爸不在,要是他听见你一天内变成别人的儿子,他指定又要哭了!”芳沁擦了擦眼角,不忘揶揄她弟。
历霜的继父芳陆英爱哭这件事已经不算秘密了。
这位风度翩翩的骨科大夫,瞧着精明能干、成熟帅气,实则心思敏感得很,带点泪失禁的毛病。
比如历霜住院那会儿,芳陆英一进病房就开始掉眼泪。
他们这些看望历霜的亲戚,一进门就人傻了,这啥画面啊:脑袋捆着纱布的历霜拖着虚弱的身体,安抚身强体壮的芳陆英。
芳沁想起这件事就丢人,搓了一把脸:“当时你隔壁床的小朋友差点笑晕过去,丢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