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意义恐怕只有她自己了然了。
她说道谢,不过也是真假参半,真道谢的部分兴许是有那么几分被主人赋予了她从前没想过的那些生活,也因此学到了一身本领,足矣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地位。
其实倘若不是当年主人捡走了她,不管出于利用也好,爱护也罢,自己兴许真的就死于战乱,或是饥饿,或是灾荒,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比现在再好了,林望月已经很满足了。
假道谢的部分大概也是情理之中吧,从当初她离开那里的那一瞬起,自己不过就是旁人手中一把好好雕琢的兵刃,再受喜欢,向外劈开的路也须是兵刃自身过硬。
若是折了,便就弃了。
所以她除了与沈晏萧那短暂片刻被旁人护着的时候,余下的路,都要靠她自己杀出一片血路来。
说来也巧,她当初明明是求沈晏萧带她走,最终还是被命运戏弄似的,被带到了她一开始想在玄天寻一处出路的地方,以及人。
可在主人身边做这等高危的地位,没有极为坚定想要成为强者,与渴求活着的念头,她是很难在这日日夜夜里活下来的。
她怕死,却偏偏明辨是非,她勇敢,却被迫于世俗之间,做着些不那么干净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主人是那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但她不是。
因为她还有那么一个未完的念头,而正是这个念头,才够撑着她度过那些用骨血才能蜕变的日子,够将她的良识藏起来。
所以这次,林望月写下字条为打消主人的顾虑,在千嶂里周边设满自己的人,她要做唯一一次背叛主人的事情了。
那些隶属于她的人,同样又何尝不是在主人麾下的人,她以身饲虎把这些人今夜带来,是她在赌,赌谢不虞等一干人获得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后便会出手将其击杀。
很多人只有变成死人,才不会乱讲出话。
但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帮助其中的一个人,算是偿还,也算是报恩。
林望月算好了时机的,她不会选择这样明目张胆的去说,也不会不告诉他们,先前的沉默不过她是在拖延时间。
直至快过半个时辰的时候,林望月在桌下暗自掐了掐手指,想来快要到她吩咐做事的时辰了。
于是这才又换上了平日里那张笑嘻嘻的脸,抬起头朝着谢不虞道:“我考虑好了,答案是——让你们自己来拿。”她边说着,手上晃悠悠出来一张纸条,在两指并夹着之间。
祝殃铭见此一凝眸,伸手就要去夺。
可下一秒,破顶而降的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一把将林望月带走,飞燕似的便快速逃离了。
这下子祝殃铭真是看傻了,他就知道不该信这鬼女人的胡话!
“师傅!她在跟我们拖延时间!”祝殃铭大喝一声。
但不等谢不虞答话,沈晏萧就再次率先顺着那个窟窿出去追了,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望丘的屋顶倒是学了悬山顶相仿的风格,除了上面盖的不是瓦片,但不知是放了什么东西,导致踩在这屋上梁既不平且滑腻,用起轻功来多半要费了点劲。
沈晏萧最先追上,他对林望月已经给过这样的机会了,是她自己耍了心计,便休要怪他沈晏萧再不留往日的情面。
他环顾一周,发现这顶上的敌人不下有百来号,心下不由得觉得烦躁,不用他多言,也能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厮杀起来,但他务必要在这茫茫人海里找到林望月。
毕竟擒贼先擒王,鬼知道她还能再使唤多少人来,倒是他事先引狼入室,软了心肠,这才令她有了局可设,将他们骗入死无葬身之地。
周围人见沈晏萧似是无心与他们对战,目标反而就越是共同的冲着他去,沈晏萧自然不客气,手中长剑“铮”的出鞘,一个斜劈便了结了当面的两名敌人。
背后的敌人也趁着这个空隙围了上来,但个个武功都不是很高,过个两招就能直接变成不说话的躯体。
沈晏萧虽注意着周围敌人的攻势,但余光却仍在寻找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可敌人实在太多,又衬着黑夜,他实难从一片漆黑掩盖的地方去寻一人,这着实如大海捞针。
但不知为何,那鹅黄色的身影仿佛是故意引他去,竟是在沈晏萧目光所及不远之处一跃而起,像是因为要逃离此处,这才迫不得已点足飞身之时略高了些许,而恰好是这一点高度,便被他的余光所注意到。
沈晏萧再顾不得身边这些挡了道的敌人,他猛地发力,将速度提至剑刃,流水似的便朝这些挡着路的敌人劈去。
由于从前身份是作为死侍的原因,他的剑法身法依旧不逊色于当年,不多时就硬生生在这里劈开一条道来。
沈晏萧已经很久没有再让他的剑再溅过如此之多的血了,等他从方才杀出来的路行进时,便有意与林望月恩断义绝了。
但不知是林望月也在其中受了伤,还是被这屋檐阻碍了行进的步伐,她的轻功似乎格外的慢。
所以沈晏萧几乎没费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