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肯定是买材质好的,但这个月的开销实在大,资金紧凑,没有多余的闲钱了。可若是买便宜的,又怕万一吸水效果不尽如人意,慎澜万相谱发挥不了作用,买了等于浪费。
正琢磨着买哪款时,从一进来就和掌柜忙着讨论文房四宝的陈素颜突然冲了过来,拉着我一起蹲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不解。
她一脸仇大苦深:“完了,瘟神来了。”
我有些惊奇,以她的修养怎会给人取这种折煞人的外号。
她轻叹:“你可知今早我和父亲为何天不亮就去南城么?就是因为这家伙,他是我父亲同窗之子,来宣城投奔亲戚的,不知发些什么神经,大清早的要跑去牡丹崖,城门都还没开呢,他又哭又跪又闹,还嚷嚷着以死谢罪,结果害我父亲闪了腰,两个守城卫士在混乱中被他给踩了数脚,其中一个估计这辈子是做不成男人了。”
我惊道:“这人是疯子么?”
“他也不是故意伤人的,说来你可能不信,他只是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看模样风吹就倒。”
“怎么可能呢?”我讶然,“守城卫士少说也是有两下子的呀。”
“所以才说他是瘟神,总之今早和他肢体碰触过的人皆落得一身是伤,他认识我,切不能让他发现我,他一说起话便没完没了,一头黄牛都能被他说死。”
看她说的这么夸张,我有几分好奇,反正我和这人素不相识,我有什么可藏的,于是稍稍探出头。
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挑着兔毫,一袭清爽的青衫布袍,容貌秀致清雅,很浓的书卷之气,看不出是一个癫狂之人。
他对着一支笔陷入沉思,半响,抬头看向掌柜:“给我挑些用作挽联的纸。”
我一怔,顿时起身:“傅绍恩?”
第019章 我的花笺
他应声回头,见到我后愣了愣,而后大喜冲来:“竟是你!姑娘,你竟无恙安然!你……哎哟!”
话音戛然而止,原因无他,因为我直接扑上对他一脚:“王八蛋!还我钱袋!”
“初九!”陈素颜慌忙拉我。
就这么一会儿,门口便堵了一大群好事者。
傅绍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抬起眼睛委屈道:“姑娘,我身骨清瘦,你如此打我,指骨必膈的极痛,莫不如……”
“别想跟我讨饶!”
他忙摇头:“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你看那边有一个棍子,莫不如你用那棍子打我,你也少受些苦。”
“……”
我转身就去拿棍子,陈素颜死死拉住我:“这是怎么回事?傅公子,你可好?”
“这姑娘气力甚小,我自是无碍,就怕她自身更痛。”傅绍恩认真道。
“你们是否有什么误会?”掌柜忙问。
他点头:“确实有场误会。”
“不是误会!”我气的想把他丢猪粪堆里去,我怒道:“谁跟你有误会?我们这是结下了梁子!千年神木做的梁子!”手掌一摊,“还我钱袋!”
傅绍恩脸色大变,支支吾吾了半响:“那钱袋,我,我给烧了。”
我如冰水灌顶,难以置信:“烧了?!”
“……今早刚烧的,想起还少两幅挽联,这才来买纸准备再给你烧去。”
“你!你把我的钱袋烧了?你还烧挽联给我?你!你!!”我怒不可遏,要不是掌柜的怕他店里出了命案而死死的扯住我,我一定拿柜台上的砚台掀他的脸!
陈素颜忙道:“初九,这里大庭广众,不宜说事,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找处地方再说。”
傅绍恩愧疚难当:“姑娘切勿动怒,里面的银子我分文未动,还有一块真源碎玉我也留着了……不过……”他压低声音,“其它东西……”
“我那张花笺呢!”
他忙道:“我记得住上面的内容,我这就写给你,掌柜的,借笔墨一用!”
我浑身发抖,气得双眼发黑。
这王八蛋,我的钱袋,我的花笺,竟,竟被他烧了!
师父捡到我时,我痴痴傻傻,连话都不会说,身上除衣裳之外唯一的东西就是钱袋,里面有一块碎掉的真源玉和一张精致华美的花笺,花笺上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这钱袋我带了六年,从不离身,被磨得不成样子我也不愿换掉。摸着它我便觉得心安,它牵连着我和我的亲生父母,如我体内的血肉一般。
前几年,我托人四处寻访,布是薄韧的柳州匡城布,可是匡城布坊太多,我这款最为普通,根本无从查起。
花笺是沉香刻木的版印,有着花果虫鱼雕纹,我追查到了岳州绍影,才知满大街的文人雅士都爱好这款雕印山水花卉的花笺。
真源玉的入手更是艰难,它只是块未经雕琢的碎玉,随便哪个州府,哪个城镇的玉店都有的卖,价格更是便宜的可怜。
最终我无从再查,只得随着那些梦在这柳州宣城开店等人,抱着最后的希望等那个未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