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在座诸君想过都能过的。”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只要舍得屁股下的那张凳子,不就有空闲时间了么。
至于说银子,能来参加宫宴的,哪个少了银子?
就连芙叶如今也还在几家商户吃干股,每年坐等分红呢。
可是,谁又舍得屁股下那张凳子呢?没了权势,空闲倒是有了,银子还会像如今这样长着腿跑来么?
不是每一家的夫人都像沈寄这样会赚钱,让夫婿没有后顾之忧的。那样只能坐吃山空、立吃地陷。
芙叶家之前遭难的时候,就过过那样的日子,还是沈寄拿了一万两去周济才度过难关的。
到如今阿隆成了军中新星,芙叶的皇庄、俸禄都归还了才免除了窘境。
靠山王之前大病一场,今天看起来精神气都还不是太好。
虽然他想了个自己很满意的主意,但那也不是灵丹妙药可以瞬间痊愈。这半个月也一直是在家调养身体,一直到今天才在人前露面。
他的打算之前说给大长公主听了,大长公主觉得有些不妥。
儿孙不肖想过继是可以的,但让皇帝答应从他关在内惩院的孙儿里挑选不太可能。
虽然靠山王想挑的是一两岁不知事的幼童。但孩子长大了,周遭的人是会说起他的身世的。
皇帝肯定不想被靠山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怀恨在心,尤其那还是他的血脉。
就是要施恩,也只能是他来施。断不能让靠山王来施恩。
她一直力劝靠山王换人选。
再说了,靠山王妃也是不肯答应的。她当年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保障自己亲儿孙的继承权。为此不惜几次三番、暗地里弄掉了侧妃腹中胎儿。一直到靠山王不能生了,这事儿才算完。
虽然一直没有证据,但这种事还需要证据么?
如今过继一个小儿,还就是要立为继承人的。她肯么?回头再做下些什么来,岂不是白费一场功夫?
所以,就是换了人选也得做万全的预防。
大长公主这会儿就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一会儿午宴后群臣散去,皇族晚间还有家宴。靠山王就打算晚宴的时候,开口恳求皇帝。
大长公主是劝靠山王先提想过继之事,至于人选以后再说,年后慢慢挑就是了。
血缘稍远的里头,找一个聪颖小儿过继也就是了。这样,也不至于触犯了皇帝的逆鳞。
她觉得靠山王是这些年被皇帝近乎予取予求惯坏了。前些年又隔得远对皇帝不够了解。
他们的这个侄儿,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靠山王这些天被她劝得有些堵得慌,这会儿终于勉强答应了下来。
小亲王竖着耳朵在旁边听到了几个小声的字眼,细细思忖揣测出了十之八九,顿时愕然不已。还真敢想啊!
他是闲着没事,跟着半山寺的武僧修炼了天耳通,所以耳力过人。
不过要不是因为靠山王之前对小包子、小馒头下了毒手,他也不会这么窃听他和大长公主私语。
靠山王心头不顺,离席出去散心。
外头不远处就是御花园,他便负手走了过去。那背影,着实有几分英雄寂寞的萧瑟之感。
后继无人,大概是这个年岁的人最悲伤的事了。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如今白头已见,身后却无人继承,实在是莫大的悲哀。
“娘,我要小解。”歌舞声中、觥筹交错里小豆沙小声对沈寄说道。
沈寄同魏楹说了一声,便带着她出去上厕所。
今天除了小豆沙,太后还召了好些个重臣家的小孩子进宫参加宴席。
想来一会儿太后倦了就会提前退席,把这些小孩儿叫去逗弄。如今这已经成了表达恩宠的惯例。
魏家如今无人敢小觑,生意下滑不算严重除了魏楹还有勋位在身,皇家在这些细节上的一如既往,也是很大的一个缘由。
这座宫殿沈寄从前也来参加过宴席因此都不用问人,直接就领着小豆沙往厕所去了。
“娘,给你。”
小豆沙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红包递给沈寄收着。省得一会儿如厕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那就悲剧了。
沈寄笑着都放进袖袋里,“进去吧,要不要娘帮你?”
小豆沙摇头,“人家不是小娃娃了。”这么大了还得大人给脱、穿裤子,她觉得臊得慌。
里头灯火通明还有值守的宫女,沈寄便在外头等着。她知道大殿外冷,因此是穿了大衣裳才出来的。
小豆沙大概是小号之后又大号了,半晌没出来。
沈寄便在原地走动着等候,也省得脚冷。反正不至于掉坑里去,她也不担心。更何况,那外室还有值守的宫女在呢。
走动间一个转身看到靠山王妃带着一个侍女过来了。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臣妇见过王妃!”待人到了跟前,沈寄福身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