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
木偶人“咯咯咯”笑得更开心,“叫呀叫呀,再叫大声点呀,这么点声音外面的人怎么能听见。”
它捡起眼珠子放回空洞的眼眶,扯出自己的舌头,鲜红的舌头新鲜得和真人的无异。
木偶人说:“这是上个姑娘的舌头,叫得比你有力气多啦,借你用。”
舌头在它手里,还活着一般往闻青毓脸上舔了一道。
“啊!!!”闻青毓身体又往下狠狠栽下一截。
木偶人满意的点头,回头再看另外两名安安静静的客人,木脸上阴狠又垂涎。
不着急,不着急,所谓处处是人间,处处又不是你的人间,目的地还远着呢。
宓八月推了下马车的窗。
木偶人阴测测的嗤笑,“客人,上了我的车,没到目的地前都不能下车。”
“好的。”宓八月放下手,打开善恶书的一空白页,在上面做了个记录。
看到善恶书的木偶人隐约感到一丝危险,那感觉随即而逝。它仔细打量宓八月,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灵能,是个普通人没错。
地上已经沉到胸口的闻青毓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没有说目的地,我要下车,让我下车。”
木偶人满眼恶意的戏谑,“是的呢客人,你没有说目的地,你可以试试去开门。”
手筋被切断的闻青毓有心无力,忽的想到车内还有一人没说目的地。
“……”张口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小孩的名字,闻青毓死死盯着宓飞雪,记起宓八月对小孩的称呼,“宝宝,帮帮我,帮我开开门好吗?我会报答你的,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对你好一辈子。”
木偶人脸色变了一下,倒不是怕已经到嘴的猎物还有跑掉的可能,而是预备粮要跑了。
闻青毓注意到了,求生欲达到了极致。
“我闻青毓对天发誓,今日你救了我,待你及笄便娶你为妻,一辈子只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宓八月侧目。
数年后要将救世主出卖的誓言提前到来,连个字眼都没改。渣的本性不分年龄,十二三岁就会利用感情来骗人心。
木偶人回神,摆着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血丝密布的眼珠子里尽是坐等好戏的嘲讽。
希望破灭后的绝望味道最好吃了。
宓飞雪动了。
宓八月看到并没有阻止。
小孩在马车里站起来也不拥挤,她几步走到闻青毓身前,抓起地上的地毯卷巴卷巴用力塞进闻青毓嘴里。
木偶人错愕。
宓飞雪跑回宓八月身边,张张嘴。
宓八月若有所思,将一杯茶端给她。
宓飞雪手指沾水在小几上写:我是你的宝宝。
写完还横了闻青毓一眼,再乖乖望向宓八月。
宓八月握住她的小手,笑道:“说的没错。”
日暮西沉,最后一缕余晖被地平线吞没的刹那,宝车内木偶人乍然露出志得意满的凶恶嘴脸,原是还有一半肩膀留在外面的闻青毓噗通一下,瞬间被吞没。
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活生生一个人消失在马车里。
地面恢复原状,马车“咕噜咕噜”的嚼咽声久久不去。
木偶人满目邪恶盯着宓八月两人,长舌舔过嘴角似是品尝美味。
“咚咚。”
车门从外敲响。
余虎的声音传来,“阁下?”
宓八月看了眼木偶人,应道:“嗯?”
余虎语气带有试探,“晚食的时间到了,可要下车用食?”
宓八月伸手推开车门,这回门车门开了,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固定在原地。
外面余虎往里面瞧来,脸色骤变。
宓八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坐在小几前的木偶人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裳,丫鬟鬓也变成了少爷鬓,熟悉的臭味从那衣裳和头发上散发出来,分明是闻青毓之前的装扮。
余虎视线摇曳,目光所及都找不到闻青毓的身影,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答案。
“我们等会再下去吃。”宓八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