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是默认。
明知冒昧,凌之贤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再重来一次的话,你还会这样选吗?”担心自己问得太宽泛,又轻声补充道,“我是指四年前。”
“当然还会。”司空珉没有犹豫,眼神里有忽明忽暗的笑意,又明显比方才的话多了,“不过我会让自己坦诚一些,那样的话,她也许会稍微开心些。”
此时回首往昔,像是站在河边看着流水东去,也看清了自己一直回避的某些问题。
感情从一开始就夹杂着隐瞒和不坦诚,而他一直都不愿承认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能跟她在一起,其实他担心,若是直面曾经的龃龉和波折,那就等于是在提醒她,她原本要选择的人并不是他。
靠眈儿连接起来的夫妻感情太脆弱,经不起那样的质疑和审判,一旦她正视内心的真实想法,会不会连表面的夫妻感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所以他尽量不提以前的事,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不愉快,有了孩子也可以改变许多事,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到头来,连跟她的相处方式都是错的。
司空珉眸光流转,衬得瞳仁更深更亮,嘴角牵起极淡的笑意,只不过还未显现便被眼底的颤动摇散了。
“我离开也好,不然我将来总会有一日无法面对眈儿,我不在他身边,他应该能长成嫣儿期待的样子。”他说这话时,声音像浸透了眼里的水光,一个字一个字地滴落在幽深的心田。
“你心里能想得开就好。”凌之贤眼眶酸涩,又仰着头安慰道,“你放心,眈儿会知道你为他付出了什么,等他再大一点,我会带他去看你。”
约定了明日相送的时辰地点,凌之贤匆匆告辞,经历如此大起大落,司空珉却比他原本想得要平静。
不管怎样,司空珉并不算失去了一切,凌之贤想着,儿子永远是自己的儿子,这对司空珉来说也足够了。
凌之贤刚出了门,忽然又被司空珉叫住。
凌之贤回过头,听他颤声道:“劳烦阿兄转告萧潭,我会为太妃的死忏悔的。”
……
天是青灰色的,沉沉的云像是随时会揭开雨幕,明明还未入秋,长亭外却有孤雁盘旋哀鸣,划破了原本的寂静。
司空珉候在路边,看到地上的枯叶被风卷起打了个旋,无端地随之扬了扬唇。从今以后他也要如同这片枯叶一般,风往哪儿吹,他就往哪儿飘。
凌之贤驱马说到就到,身前的麻兜里装着活蹦乱跳的司空眈。
一个多月不见,儿子好像又长高了些,司空珉欣喜上前唤道:“眈儿——”
凌之嫣确实没有赶来,不过也没关系,他也无法承受跟她当面诀别的场面,只要没说道别的话,他就可以安慰自己,他们永远是夫妻。
凌之贤守在坐骑旁,没有过去打扰。
司空眈知道今日是来给父亲送行的,对于即将会发生什么,还是懵里懵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