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至于无家可归。”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紧张,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挽棠阁离得远,却也能隐隐约约听见外边的哭嚎声。
“青章,原来你在这里。”
男子一袭白衣踏月而来,头戴白玉冠,腰间悬挂的镂空蟠龙白玉佩,却没有因为主人的行走而发出半点声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1]
明棣的眼神温柔,语气温润,全然不似那位清瘦男子的咄咄逼人。可徐青章知道,这位貌若潘安的男子才是他和身边女子最大的阻碍。
兰姝瞟了一眼他,便垂下头不再多看了。女郎方才狠狠哭过几回,此时眼圈泛红,眼中还泛着水光,好不可怜,她拉了拉徐青章的衣袖,“章哥哥。”
除却她拉扯的这位男子,对面两位郎君皆是一怔,只因女郎的动作已经告知这几人,她今日是住定徐府了。这三位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是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凌科倒是没说什么,目光冷冷地扫了几眼,便和上次一样离开了,只是袖口底下的骨节发白,替主人表达着他的不满。
而这位玉面郎君,却是笑了笑,“青章,徐老夫人身故,你今晚定是忙碌的。朝华又是外人,住在府上恐怕不妥。”
经他一说,徐青章也觉得有些不妥,最重要的是这边院子很幽静,他担心兰姝一个人住着有些怕。
“姝儿……”
“章哥哥,我不怕,我想待在这里。”
原本男子眼里满是担忧,女郎的话却定了定他的心。他岂会舍得赶她走,自然是对她百依百顺的。
“凌小姐和徐世子还真是,伉俪情深。”
要想俏,一身孝,常年一身玄衣的徐青章此时已经披麻戴孝,他本剑眉星目,风骨铮铮,眼下他的面容却憔悴不堪,给他增添了几分柔美,让小娘子很是心疼。
兰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棣,对他的冷嘲热讽也是装作没听见。
白衣男子见面前的女郎一声不吭地踏进院子,他都要被这薄情寡义的小娘子气笑了。气她的狠心,气她的冷酷,气她的无情。明明今日午时她还求着自己亲她,这会却对他不闻不问,她好狠的心。别以为他没看到,方才她那副模样,比那日灯会的她还要冷淡。
他今日过来不过是想提醒徐家,老太太死得蹊跷,但眼下看来是没必要卖他们一个人情了。他毕竟是徐老的学生,旁人只当他是来慰问的。
“凌兰姝她醒来后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听了什么,做了什么,都给本王细细查来。”
桑度小心翼翼地应了男子,心中却腹诽,他家殿下发起火来真是太可怕了。上次他因为凌小姐生气,摔了手中的瓷器,这会却是没有任何作为,只冷冷地吩咐了他。他却觉得风雨欲来,隐隐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兰姝醒来后就来了徐家,所以明棣的人查起她的行踪诡秘并不难,两刻钟后男子就知晓了她今日的点点滴滴。
“殿下,凌小姐应当是听了徐小姐的事,才对您有所偏见。”
不用他说,明棣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没想到自己棋差一招,竟然被徐家人背刺了一把。
…………
兰姝身边只有一个小瓷,徐青章离去后就吩咐了他院里的惊蛰和谷雨,今晚去挽棠阁陪着娇娇儿。
这两个小丫头当然是乐意照顾表小姐的,表小姐美艳得不可方物,仅仅瞧着就会心生满足,更别说表小姐不日后便是家里的主母。
小瓷见这两人争着抢着做她的活计,知她俩有意讨好,还告诉了她们一些兰姝的习惯。她也瞧出来小姐今日的与众不同,但小姐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追随小姐的。
挽棠阁已经打扫干净且熏过香了,故而兰姝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她其实住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她在凌宅住得久,但毕竟住过些时日,此处也是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外头黑漆漆的,只有一轮弯月高高挂起,风收云散,仲夏夜里,虫鸣蛙叫不断,更显得周遭很僻静。
刚沐浴完的女郎坐在窗前擦拭着秀发,兰膏新沐云鬓滑,宝钗斜坠青丝发。[2]她的乌丝既黑亮又秀美,宛如三月的杨柳垂拂着。
身后的人接过了她手中的帕子,替她细细地绞干头发,兰姝以为是那两个丫鬟,反正不是惊蛰就是谷雨,便随她去了。
一刻半钟后女郎那浓密的青丝才堪堪干爽,她知道徐青章叫这两人是来陪自己的,可她委实不喜欢屋里有外人,便柔声道,“下去歇着吧,不必再伺候我了,晚上也不用守夜。”
过了几息,身后那人还没有动作,兰姝不解,转过头来想看看,也就在那一瞬间,那人拥抱住了她。原来是屋里久未住人,熏了很浓的花香,掩盖了那人身上清幽的松墨香。她与他贴在一起时,才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男子的怀里依旧很温暖,兰姝愣怔怔地呆了片刻,两人都未开口。直到隔壁耳房传来三位小丫鬟的嬉闹声,才让女郎清醒了些。女郎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