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原来是为了压制卢氏实力,不让他复仇。这个黄家平日里谦恭仁厚,实则背地里搞这么些勾当,黄家跟姓周的勾结,那一百多年前卢氏全族覆灭,真可能是他们的手笔了,究竟是为什么呢?那么心狠手辣甚至灭魂……”
冯流远今天身穿蓝褂,重复好几次这段话,让阴息更清晰地记录。
之后望着苍渺绿水的邕江,叹了声气,人心最是难测。他不免想起许多,与冯守慈冰封的父子关系,早逝的刘显致,失去家庭和睦的冯渐微,以及自己时日不多,各有遗憾。
“世道如何,吞恨者多。”
至此,卦境记忆结束。
——
坐车回去之时,闫禀玉破天荒换到驾驶座,阴恻恻地盯着开车的冯渐微。
“闫禀玉,你有话就直说了吧。”冯渐微被盯得受不了。
闫禀玉冷哼了声,“原来冯流远什么都清楚,却瞒得死死的,让我们白查了这么久。冯渐微你说实话,你也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冯渐微激动地抗议,“我要提前知道就能卖关子了,还能跟你们出生入死去冒险啊?”
闫禀玉眼睛像有把公正的尺,打量了冯渐微的脸好片刻,勉强信了,“还有,你冯氏也禁止提卢氏,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心虚事?”
“这我哪能知道,你现在不也是猜测吗?可不兴直接用意念给我定罪啊!”
被他说出理了,闫禀玉只好歇火,又不服地讽刺两句,“你阿公真是好谋算,非得让卢行歧平定了鬼门关口,才给露消息。”
冯渐微不敢反驳,嘿嘿笑了两声,在卢行歧那儿吃的瘪,阿公给他讨回来了。
活珠子坐在后座,跟卢行歧一排,这位门君平日不苟言笑,他也没话搭,太有压力了,只能一直低头装做玩游戏。好在闫禀玉转过身来说话,缓解了僵硬的气氛。
“卢行歧,你觉得那个周伏道是人还是妖?”
“是人。”
闫禀玉:“都干瘪了,得活了多少岁啊?”
冯渐微:“干得像枯树皮怎么可能是人?”
这两人都不太相信。
卢行歧自有见解,“周伏道身上无鬼气煞气,非诡物妖邪,他是人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延长寿命。”
冯渐微打方向盘转过一道弯,插嘴道:“那他真可能是跟你同一时期的人啰?”
卢行歧:“或许吧。”
闫禀玉扶着靠背,头歪探,看着卢行歧,“他称玉林为郁林州,这是流派内的称法,应该是流派内之人或者日常有接触。并且听他所言,很了解你的样子,他对你的评价正确吗?”
“正确。”卢行歧回。
不止正确,可以说是十分贴切,但他对外收敛,名声算好,没几个人能真正了解他。看来真得好好回忆,这个周伏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很快回到围垅屋,在等桥板时,冯渐微突然回过头说:“黄登池害怕你破世复仇,卢氏灭族真跟黄家有关,一切又回到怀疑的。其中还有个狼狈为奸的周伏道,目前看地位,姓周的占主导。且不论这个老妖的真实身份,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没说,不愿在你的伤口上撒盐,现在想想应该要摆开来。”
“卢行歧,”他郑重地叫名字,慎重的语气,“你有没有想过,能够同时灭掉那么多魂魄,只有起阴卦能做到。周伏道对卢氏的了解,已经达到恐怖如斯的地步,我想他一定是卢氏极亲近之人。”
卢行歧没有回话。
但闫禀玉看得出,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活珠子没进卦境,冯渐微也还没空跟他解释太多,听他们一来一往话语,似乎明白了,那个周伏道好像是幕后大boss。
桥板放下来,车开进内宅,停车熄火。
冯渐微下车,将钥匙交给泊车的人。
分开前,他叫住闫禀玉,“闫禀玉,滚衣荣从冯氏回柳州后,也在致力查寻龙失败的事,她的失踪可能跟黄家和周伏道也脱不了干系。冯氏事了,下一趟去哪,你和卢行歧决定吧。”
闫禀玉说:“知道了。”
再回头,卢行歧不见了。
回到院子,已经九点多。
刚下过墓,身上带着腐败气息,闫禀玉好好地洗个澡,清洗干净衣物。
客房浴室有洗衣机,但她没用过,一直手洗。在台盆里搓洗衣服,有时会慢下动作发呆,忽儿瞧见浴室镜里的自己,又回过神来继续清洗衣物。
心底有事,反反复复出神,两件衣服费了好些时候才洗完。晾衣服时,余光见浴室门口立了道身影。
“回来了?”她依旧忙碌自己的活。
“嗯。”
听声音,轻松了些许,闫禀玉没再多问,将衣服晾完。衣沿聚集的水滴成线,珠玉般落地,又碎成星点,溅上脚背小腿,凉丝丝的。
同样凉丝丝的还有卢行歧的怀抱,他不知几时黏了过来,双臂从后抱住她腰身,手掌顺着包裹住她双手,微低了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