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带着幼子进京拜访。
杭元修道:“没办法了,只有这个法子。再说白家跟我们也算知根知底。”
杭老夫人哽咽道:“都怪我没教好孩子,出了这档事。没了窦家,哪家王孙公子不是任二姐挑。如今要嫁给一个商户之子,甚至还不是嫡子,只是个庶出幼子!”
杭老爷拄着拐杖敲着地砖道:“真是把我的脸给丢尽了,等老白进京,我还得求他们娶我这个女儿,养别人孩子。”
杭元修冷静分析道:“他们巴不得攀上这门亲呢,我们祖宅田产都在江南,咱们又许久不回,都是他们在打理。
如今正好让妹妹过去看看他们一家有没有做烂账。再说什么嫡子庶出,我妹妹嫁谁,谁就是嫡子。
那白思远倒是嫡子,但是年龄跟我一样大,还是个带娃的鳏夫。嫡次子白俊驰虽说还未成家,但是一年四季都在外面游荡不着家。
这庶出的白青墨,只有十六,好忽悠。咱妹嫁过去也不容易被一个年纪小的欺负。”
杭夫人擦着眼泪道:“那得赶紧完婚,冬天穿着厚实还能掩住肚子。到时候肚子大了,咱们家也就完了。”
杭元修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母亲道:“说什么完不完,咱们家又不是不能再养个孩子。您也别哭了。我这就写信,飞鸽传书,让白家马上进京,等到正月里了,就让他们带着妹妹下江南去。也避免了京城人多口杂。”
那边窦玄可是尸骨未寒,杭家为了杭玉淑的名声,不得不立马撕毁婚约。反正窦将军远在前线,不清楚杭家的情况。
他等收到飞鸽传书,自然同意让玉淑另择他人出嫁,毕竟哪有让大好年华的女子守望门寡的道理。
就是觉得这杭家变脸也太快了些,做法实在无情无义,但是窦将军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也无暇顾及了。
今年玉淑也没有心情打扮自己,往年过年哪次不把自己扮得跟“仙女”一样。
如今不过用胭脂抹了抹失去血色的唇。再用珍珠粉遮一遮面上的淤青。穿着月白色狐裘绒袄衣,鹅黄梅花织金纹的马面裙,头发挽成的简单发髻,发间也只簪着几朵黄金腊梅花式的珠花,难得朴素无华。
闺中好友苏小姐来看她,都说她穿得素净,在为窦玄“守寡”。往日喜欢的石榴红,百蝶穿花都不穿了。
不过也知她心情不好,热闹不起来,大家伙也没强求邀玉淑小聚,杭玉淑也推辞了小姐间们的聚会。
晚上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跟自己未来婆家和相公坦白自己的情况。
一开始哥哥要让她嫁给白家儿子。她还一惊道:“白大哥跟哥哥年纪一样大,年近四十了,不太好吧。而且他儿子都快跟我一般大了。”白老爷年纪大了,这几年都是白家长子进京走动,所以她对白大哥很熟。
“不,是他家的幼子白青墨,前几年他也跟着进京来过。不过你应该没印象。”
杭玉淑想了想道:“我有印象,长得很漂亮,就是不爱说话。可是他是弟弟唉!比我还小两三岁吧。小时候叫他跟我们一起踢毽子,他都不愿意。而且小时候他似乎身体不好,一直呆在走廊里面咳嗽。
到时候你们要逼他娶一个“没贞洁”的女子,我怕他一时气病过去。”
“什么没贞洁,你不要妄自菲薄,若是有人细究起来你就说是窦玄强迫了你。”
杭玉淑想解释是自己勾引窦玄还差不多,但是见父兄这几天都忙得要死要活的样子也不敢多嘴反驳了。
特别是哥哥他现在任职大理寺少卿,也就在家里温柔,在外就跟铁面阎王一样,不苟言笑。刚刚他那些话一出口,她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逼人的威严肃气。
晚间宴厅里,杭玉淑隔着水晶帘幕跟母亲在内厅用着晚膳,他们男人在外头用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她总觉得白家那小郎君似乎隔着帘幕一直在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