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公主,以后,有属下在,您无需再亲自动手!”
她做不到的,他会替她做到。
沈畔烟心脏颤动,怔在原地,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
“公主,您先在房间里等一下,属下去去就回。”
说罢,临霄提着大当家便是往屋外走去,沈畔烟见他离开,顿时慌张起来,抓住他的衣角,“临霄”
“公主,属下不会离开太久。”
临霄的声音轻得像是在承诺。
“好”沈畔烟望着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的衣角,“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
临霄提着昏迷的大当家出去了,沈畔烟坐在屋内,虽有些忐忑不安,但更多的却是安心。
在被关进来以后,沈畔烟从来不敢脱下自己的外衫,一直都是和衣而睡的。
眼下床铺被鲜血沾染,她是不敢再碰的,便趴在桌上,缓缓睡着了。
此时,屋外。
临霄把大当家随意扔到地上,随后,身影如鬼魅般进入其他房间,还在睡梦中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刀锋便划破了他们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转瞬间没了性命。
黑衣人如索命的阎王,在这座山寨里穿梭。
整整十天十夜不眠不息,来回奔波,寻找公主的线索,眼眶猩红的血丝,心中的焦急,担忧,自责,终于在看到公主的那一刻,到达了顶峰!!
临霄双手攥得咯吱作响。
他恨自己,那日为什么要与赵允起了争执。
他是一个暗卫,是最忠诚的刀,他最该做的事情,是守护好自己的主人,不管旁人如何,他都不应该动摇。
可他没有做到。
暗影曾经对他说,他不是一柄合格的刀,他的情绪太多,太有主意,迟早有一天会坏事。
对此,他嗤之以鼻。
都是暗卫,纵然他是首领,也没有资格评论自己是不是一柄合格的刀。
他自三岁起入暗卫营,一步一步成长走到帝王身边,靠得就是他比旁人够狠,够聪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清清楚楚。
是以,他从未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过。
可现在,临霄只觉得暗影说得对,他不是一柄合格的刀,连自己的主人都保护不好。
如果,当初来保护照顾公主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暗卫,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接到保护公主这个任务的时候,临霄是嫌弃她的,他觉得公主麻烦又软弱,甚至还愚蠢。
身为公主,却用自己的身体去给一个婢女挡刀,婢女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那时,他是真的觉得她蠢得无可救药,只是想着把任务做完赶紧回去。
可他从未想过,公主也会把这份“愚蠢的偏爱”用在他身上。
明明是他失职,她却不痛不痒的给了一个以后要听她话的惩罚,何其可笑。
她身为公主,他本就是该听她话的,只要她强硬命令吩咐下,他不敢不从。
可她没有这么做。
后来,纵然是他屡次违背她的命令,她也只会对他说:你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了?
这种软绵绵的话,很难对他有什么威慑力,却也不知何时起,犹如柔软的刀,将他死死缠绕在原地,令他无法拒绝与挣脱。
临霄不再觉得公主不好,不再觉得公主性子软弱,不再觉得公主愚蠢,与之相反,他觉得自己很愚蠢。
他辜负了一位对自己极好的主人。
他未能保护好她,让她担惊受怕,深陷恐惧,甚至,还险些被那等卑微蝼蚁玷污。
这里的每一个土匪,都不该活着。
刀光剑影间,浓烈的血腥味萦绕着整座寨子,鲜血滴滴答答,月光下,尖利的刀锋折射出他森冷的眉眼,狠厉的动作。
惨叫声,怒吼声,金戈声不绝于耳,直到硝烟褪去,临霄提着刀,一步一步向山寨大当家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