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弥屏着呼吸,过去了仿佛十年那么久,他才?从闻人语的怀里出来。
好在闻人语没有被他弄醒。
祝弥蹑手蹑脚爬下床,察觉空气里的冷意,眼睛逡巡四周,没找到自己?重金买的狐裘,咬了咬牙,胡乱拿了床边放着的红色衣裳披上,匆匆忙忙往门?外跑。
他走得极快,望了一眼高得望不到头的殿门?,分不出神震惊,就用力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外头的天光透了进来。
祝弥被刺激得眯起眼睛,偏过头去。
适应了好一会?儿,祝弥才?缓过神来,抬脚跨了出去。
如影随形的虫子啃噬感?消失了,除了有点冷有点若隐若现的疼,没有什么不适,祝弥庆信起来,正想加快脚步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少夫人!您醒了!”
认出这道声音的瞬间,祝弥神情僵滞,掩耳盗铃般想要快步走开。
他才?往前两步,温春来的身影已经瞬移到了他面前。
险些要撞上去,祝弥紧急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干巴巴的,打?了身招呼,“温叔。”
温春来睨了一眼他欲盖弥彰的神情、身上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过分匆忙的脚步,立刻意识道了什么。
少夫人这是?想走啊!
他就说,这么硬撑下去,少城主?肯定会?出问题的,少夫人都走到门?口了,少城主?竟然没醒!
温春来稳住心神,好声好气地问,“少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祝弥嘴角嗫嚅,说不出话来。
温春来摆明了就是?不让他走,祝弥迟疑了一阵,“我想去……解手。”
温春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少夫人,这边走。”
温春来在门?外守着他,简直寸步不离,祝弥苦恼起来,这还跑走个?屁,还不如把闻人语骂一顿让他放自己?走来得可靠。
祝弥在心里长?吁短叹起来。
“少夫人,还没好么?是?不是?肾不好,老奴帮你看看……”
祝弥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走了出去,“好了!”
“少夫人现在感?觉如何,身上疼不疼,脑袋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要不找个?清净的地方先?把把脉?”
祝弥抿着唇,“我还好,不是?特别?疼——”
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前面去。
温春来拎鸡崽子一样拎住他,“诶哟!少夫人!老奴这就送你回去躺着歇息一会?儿!”
祝弥晕晕乎乎地拒绝,“不了吧,我自己?能走……”
温春来的力道不容抗拒,祝弥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寝殿。
祝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推了进去,等他站稳回头,只看到温春来飞速消失在门?缝里的脸。
砰地一下,又咔哒一声,殿门?被上了锁。
祝弥:“……”
祝弥头疼地扶额,无奈转过身去,登时身形一顿。
更头疼的来了。
闻人语醒了。
“醒了怎么不叫我?”闻人语神态极为自然,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祝弥警惕地紧紧盯着他。
闻人语却不以为意,自顾自走到了他面前。
他伸出手,祝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后背贴在门?板上,拍开他的手。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闻人语回他,说话间已经再一次身上摸到了他颈侧的衣领,似乎祝弥方才?的抗拒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祝弥顺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那天的喜服,他肩上是?一件男子的外衣。
只是?和原先?那件颜色相近,才?让他误会?了。
闻人语指尖从他衣领掠过,将他乱七八糟的衣领捋得平整。
祝弥出神地看着他的指尖,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不对,身上这件衣服好像是?……男子的喜服。
祝弥立即醒过神来,“你松开!”
刚好整理完毕,闻人语收回手,眉峰微动,看着他。
闻人语越发气定神闲,祝弥就越觉得诡异,按捺不住地说,“我要离开这里。”
“去哪儿?”闻人语慢条斯理地回他。
“关你什么事,”祝弥眉头一拧,“我现在就要走,你把门?打?开。”
“外面锁了,我开不了。”
闻人语的回话里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祝弥却听出了理直气壮的意味,顿时气血涌上来,“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看到你!”
闻人语却没有回话,眼眸晦暗难辨。
祝弥瞪着他,又说,“开门?!”
安静了片刻后,闻人语缓缓开口,“你哪里也去不了。”
“为什么?!”
“吉时到了。”
祝弥一愣,不禁疑惑,语气跟着弱了下来,反问道,“什么吉时?”
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