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上午到的襄樊,卫季贤临晚饭才来接她。舟车劳顿,卫乔昔早就在驿站睡了个天昏地暗。
卫季贤见她的第一句是“你是不是胖了?”卫乔昔拿着枕头扔过去,卫季贤侧身躲过,枕头砸在他身后的公子脸上。
驿站条件简陋,连缝枕头的布都糙得很。阮熄抓着枕头,脸上被蹭出一道红痕,“卫乔昔你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
卫乔昔站起来,由卫林给她收拾东西。她的兄长和发小,从小到大嘴都那么欠。
卫乔昔看着发小,问:“你来干什么?”
阮熄把枕头扔回床上,歪着脑袋笑得古怪,“我来看看你的男装是什么样子,就你这副模样,在书院当真没被人认出来?”
“我这副模样怎么了?是不够风流倜傥,还是不够英俊潇洒?我的身份藏的好着呢,毫无破绽!”
其实阮熄只是今日到卫家堡谈铺子近来的生意。阮家家业虽然不比卫家大,但在襄樊也是大家,两家生意常有来往,阮熄作为少当家,常去卫家堡谈生意。今日去卫家堡时正好听说卫季贤要来接卫乔昔,他也就跟着来了。
阮熄笑她,“你上了一年的学,就学了个厚脸皮?”
卫乔昔真应该把他介绍给荀巨伯看看,让荀巨伯知道促狭这本领,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卫乔昔和阮熄自小相识,一起上房揭瓦,爬树掏蛋,惹了祸就把锅往对方身上推,从小掐到大,卫季贤都习惯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家里饭菜都备好了,还要不要吃晚饭了?”
卫乔昔想家里的饭菜想了足足一年,听了这话迅速地爬上了马车,转头还瞪着阮熄,“你别跟过来,回你自己家吃饭去!”
阮熄坐上他自己的马,朝着卫乔昔扬了扬下巴,“伯母请我去的。”
宛如三岁孩童的对话,卫季贤见怪不怪。
卫家堡的人从大少爷出门的时候就翘首以盼,一屋子从主子到下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接大小姐的马车回来。
不晓得谁喊了一声“回来了”,一个红衣姑娘从人群里窜了出去。
卫乔昔刚下马车就被人扑了个满怀,胸口一梗,差点吐血。
“乔昔乔昔乔昔!”红衣姑娘叠着喊了三声。
卫乔昔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阮熄,喊:“阮熄你快把她扒开!”
阮熄笑够了才把红衣姑娘拉开。
卫乔昔捂着胸口捋了好久,“小花,我换好衣服再同你玩行吗?”
阮熄摸了摸小花的头,“小花,走,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完拿出卫乔昔买的定胜糕放到小花手上。
卫乔昔指了指阮熄,“阮熄你还要不要脸!”
卫夫人见了卫乔昔第一句也是“你是不是胖了?”卫季贤和阮熄两个人站在一边忍笑。
只有卫员外还算有良心,看着自家宝贝女儿怪心疼的,“怎么晒黑了?”
这家就不应该回!
卫家的饭桌上一共六个人,卫员外,卫夫人,卫季贤,卫乔昔,阮熄和小花。小花虽然是管家的女儿,卫家却一直把她当半个亲女儿一样疼。
卫家的饭桌上讲究不多,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大家聊天聊着聊着也就到了尼山书院上边。
“尼山书院好玩吗?”卫季贤问。
“同学之间相处的很好。”除了马文才,那厮和谁都玩不到一块。
“夫子之间关系也不错。”都不错到让陈夫子对同事心生仰慕了。
“书院的厨子做饭也很好吃。”
阮熄笑了声,“难怪胖了。”
卫乔昔没忍住白他一眼,“小花,给你阮熄哥哥夹个鸡屁股。”
小花最听卫乔昔的话,照做。
卫夫人问:“你的女儿身份可有被人发现?”
卫乔昔道:“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不早就被遣回来了,娘您就放心吧,我掩饰的特别好。
说起来,我在书院碰见了上虞祝家的九妹,她也女扮男装在书院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