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了揪别在衬衣领口的流苏别针,问:“舅舅呢?”
季严俞:“等会儿就能见到。”
他从储物盒拿出零食,塞进季卿怀里,“先垫垫肚子。”
季卿挑眉,趁着打开的空隙瞥了眼储物盒,满当当的食物映入眼帘。
季严俞这是在养猪——
很快,两人下车。
张宿远远来迎,见到季卿的第一眼,惊呼出声,“哇哦,小外甥,这一身打扮可以呀。”
众人被惊呼声吸引,直直望去。
青年穿着合身的白衬衫,领口尖角处别了两枚金属质地的流苏别针,虚虚垂下,末尾处贴着修身的英伦风小马甲。远远望去,腰细腿长。
矜贵又清冷。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
“不愧是琦玉的孩子,长得真好看。”
“人不可貌相,想想他的传言。”
“是呀,还有人说他画画像是无常索命,哪有把人吓破胆的画呀。”
季卿听到了最后一句,没理。
他跟着季严俞先后和长辈打了招呼,红包收到手软。
又趁长辈不注意,顺了几个小蛋糕垫肚子。
等季卿伸手再去拿时,一块蛋糕已经提前放在他的面前。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
卧底女士满脸堆笑,“老板,这么巧呀,我的张和你母亲的张是一家哇。”
季卿“呵”了一声,没接蛋糕。
张倩优心道要遭。
哄人的法子在脑子里转了一百遍,只差冒烟。
余光看见表哥上前,对着季卿道:“听说你为了争风吃醋,把季沐思推下楼。”
张倩优双眼骤然发亮。
瞌睡的枕头来了。
第21章 沉衍也可以生
季卿充耳未闻,瞥了眼张倩优亮到难以直视的双眼,像是谍战剧里璀璨的探照灯。
她踩着高跟鞋上前,甩了甩马尾,英姿飒爽。
“表哥,你连听说得都信,该去和小孩一桌。出去别说是我张家人,我们头悬梁锥刺股,哪一位不是过了独木桥考上211、985,独独你打架喝酒,如果不是阿姨高考前送你出国,大学学历都危险。智商本来就堪忧,怎么还被人牵着鼻子走。”
言辞犀利,有理有据,就差引经据典。
表哥双颊涨红,不自在一股脑涌上来。
分明大家正推杯换盏,注意不到这里,他却觉背后聚集了许多目光,或不屑或鄙夷。
他看了眼事不关己,吃着蛋糕的季卿,心中更气。
一跨步越过张倩优,来到季卿面前,语气不善道:“我有说错吗?你就是恶毒、下贱、低——”
酒液迎面泼来,表哥的声音立刻停了,急急往后退两步。
张宿甩了甩酒杯残余的几滴液体,“张修远,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外甥。”
张修远气得想破口大骂,又想起来张宿的光荣事迹,悻悻闭嘴。
虽然张宿脱离家族时,他还小,但也从父母那里听了一耳朵。
季卿狠起来推弟弟,张宿狠起来提着菜刀,追着亲生父亲砍了二里路。
狼人呀。
张修远扫了一眼季卿和张宿,小声道:“一丘之貉!”
张宿轻飘飘看去一眼,张修远夸张地抖了抖。
破釜沉舟冲季卿吼:“季卿,躲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有种一对一!”
声音太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又把视线落在季卿身上。
季卿终于抬头,瞥了眼面容扭曲的张修远,从耳朵里拿出蓝牙耳机,疑惑道:“你说什么?”
张修远保持沉默。
张倩优觉得这沉默气得人死去活来。
好一会儿,听到旁边有人吊着嗓子喊了一句,“快来人,他被气晕了。”
张倩优笑得花枝乱颤,见季卿离开,赶忙跟了上去。
又在纠结老板是不是听到了,她说‘同一个张’的言论 。
季卿看穿了她的想法,停下脚步,把手中的蓝牙耳机抛了过去。
“听到了,早就没电,带着玩。”
遇到不想听的,就当没听见。
张倩优接过耳机,恍然大悟,啪啪鼓掌。
老板是懂气人的。
季卿端着盘糕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片刻后,来寻弟弟的季严俞,伸手擦去弟弟嘴角的碎屑。
“不喜欢待在这里?”
季卿点头,“烦。”
他把瓷盘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仰头去看雾蒙蒙不见星辰的天空。
微凉的风顺着摇摆的青草打了个旋,又乖乖缩在原地转圈,像是个不得章法的小笨蛋。
“换季容易生病,少吹风。”
季严俞脱下外套,轻轻搭在季卿的肩膀上,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