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颔首,又问了问具体的方位,两人将崔迟景一起扶上马。
她顾不得男女之别,驮着他,带他打马上山。
另两个人留在了墓地。
崔渡说,刚才那些在山林中截住她的,已经是最后一批能用的死士……
岑璠知道此时不该耽搁,她从未骑马上过山,如今也是上了。
背后还背了个人,缰绳难以驾驭,崔迟景又高大,没过多久岑璠手臂和腰背便酸了。
手心越来越冷,缰绳摩擦,似没有知觉。
就在此时,背后似是一阵疾风,手臂随即感受到猛烈的冲力,背后之人一声闷哼。
岑璠向后看,只见他手臂上又中了一箭。
她刚想说什么,那匹马却忽地往前摔去。
她滚到了地上,连带着还有崔迟景。
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合住,已经不省人
事。
岑璠又看了看那匹马,只见那马的一只马腿上中了箭。
四面八方围来了人,身披兵甲,岑璠却觉得这并不是晋王的人。
如果是他,不会刚才伤了那匹马,也绝不会想要摔她下马。
那些人拿着刀尖向她走来,并未看她,看的是她身后的崔迟景。
岑璠双手抓地,下意识爬起来些,护在他身前。
长刀亮出锋芒,将要挥落之际,忽地一只长剑抵住刀刃下的倒钩,一个剑花一转,大刀被巧妙的别开。
第46章 “长本事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身穿暗红色的劲装,是一张熟悉的面容,却是不熟悉的打扮。
她风姿婉约,乌发用红带扎成高髻,红唇不点而朱,衣摆发带随风飘逸,长剑锋芒毕露,挡在两人面前。
岑璠过去听说过,世家女子有随家族习武者,文武双全,前朝世家才女,国破家亡之际,却能拿起刀剑带领族人抵御外敌。
岑璠愣了许久,一阵风而过,碎发挡住些视线。
“阿湄”
面前的女子看了她一眼,随后翩然如蝶,步伐如燕,手中长剑舞动,一招一式无杀意,轻巧灵动,巧力化解到他们面前的杀招。
她带来的人手与那些杀手缠斗起来,那些人身手矫健,不落下风。
岑璠分过神来,想起身后的崔迟景,转过身去。
他似已经没了意识,满脸都是灰尘,嘴唇干裂苍白。
岑璠心底怔了一瞬,探了探他的鼻息。
那鼻息尚存,岑璠松了口气。
“先上马。”郑伊湄分出神来喊道。
岑璠听到声音,将崔迟景扶起来。
他身形高大,背在背上比米袋还要沉重许多,岑璠踉跄了几步,见郑伊湄自前开出一条道来,咬紧牙拖着他向前走。
两匹马在包围圈之外,有一护卫守着,郑伊湄抵开又一把刀,几个杀手迅速追过来,皆被其他人拦住。
身后打斗声不断,郑伊湄将崔迟景扶上马,自己跟上去。
她坐在他身后,趴在他的背上,“没事了,我在”
岑璠上了另一匹马,能看得到,阿湄的眼睛红了一片。
随即,那人转过头去,眼神果敢而又坚定,打马扬鞭而去。
岑璠跟随她而去,一路向北,而后盘旋上山。
山间渐冷,天色也变得暗沉,后方有人跟上,似是郑家的人,只缀在他们身后,并未追赶。
岑璠手脚冰冷,脸颊发麻,风迎面而来,不得不眯起眼睛。
也不知道崔迟景能不能坚持下来
她这么想,前面的那匹马忽然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郑伊湄下马,没了支撑,崔迟景便歪了身子
她连忙接住他,那人落得太重,她身子后仰,倒退两步。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恐惧,她的手颤抖,摸向他脖间的脉搏,似是松了一口气,垂下手,可随即埋在他的肩上,泣不成声。
岑璠走到她身边,抿了抿唇,扶住她的肩膀。
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紧随其后,为首一人名为窦鸿。
窦鸿主动背走了崔迟景,微微一叹,道:“姑娘还是先进屋吧。”
岑璠扶着她向院内的茅草屋内走去,室内充斥着寒气,却不怎么漏风,窦鸿擦了打火石,燃起烛火,屋里才变得温暖些。
窦鸿放下包袱,将崔迟景放在床上。
比起刚才不省人事,他眉头轻拧,似是很难受痛苦。
不过能有知觉便是好的,起码还活着。
他的手臂上有一只箭,窦鸿将他身上的衣布扯开些,郑伊湄迅速抹掉眼泪,上前一同察看。
那只箭插得不算浅,伤口周围血迹模糊,门外已经有人开始架起柴火煮水,岑璠打了一盆水进屋,郑伊湄取了身上的帕子给他擦了伤口。
似是因为太久没取箭,那伤口呈青紫色,肿胀一片。
窦鸿道:“姑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