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只怕侯爷过不了心中的这个坎。女儿受父亲母亲爱护,不会受到这般打击,只是忍不住替侯爷去想这个事情,想一想就觉得难过,想来侯爷还不知要如何呢!”
说到动心处,晚亭不由得滚下泪来。兀自哽咽道:“侯爷自认父亲为恩师,当女儿妹妹一般,这做师妹的去看师兄有何不可?更何况女儿如今好歹还有个敏县主的封号,有润王爷呢,纵有谁多些言语,只要润王爷支持,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爹爹,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豪杰,不比那些酸文假醋的呆子,难道你也怕那些只知道满嘴喷粪的小人么?”
南宫铉本就是个豪爽汉子,对那些所谓的规矩向来不屑,听了晚亭这一番泣诉,再想到云遥,再也坐不住,大手一挥便道:“吩咐外头备好车马,再多多的派些人跟着,拿了我的名贴跟着小姐去侯府。女儿放心,不管有什么事都有你爹我呢!”
萧墨笛看着丈夫对女儿如此宠爱只是笑着摇头,又一再的吩咐了几个丫头要好好照顾姑娘,方放开手让晚亭带着人去了。
一路上马疾人更急,忙忙奔到了紫衣侯府外,刚停稳了车,晚亭不等人来扶她急忙就从车里跳了下来,提起裙脚就去敲门。青蜂忙拦住说让她来。“哪有让姑娘敲门的?养着我们吃干饭的不成!”一边就上前拉了门上的铜锁环叩击。
原来自从上次迷情散事件后,云遥就吩咐东叔关门,就怕杜若或是姨妈上门,谁想真被他料中,杜若还真是和他的姨妈上门来,云遥哪里肯见,只躲着不出面,全交给了东叔处理。杜夫人也没法子跟个下人多说什么,又不是什么有脸的事情,便只好回去。杜若却哭闹着不肯,定要见到云遥方罢。云遥怕被她再设计,索性称说去了戍卫营,同时关照紫衣侯府大门紧闭,而他则躲去了风荷园。风荷园本是皇家园林,建元帝下了钦命的,园外有人暗中照应,非得允许,外人一概不得进入。
自此侯府大门终日紧闭,东叔也习惯了一回来就关门落栓,因此晚亭来时不但无人,竟连门也关的严严实实。
许是隔得太远了,青蜂敲了半天也没有动静。青蜓不耐烦了,说了声“我来”,掖了掖裙脚,转到围墙边,看着那墙头花垛分明,一提气拔身而起,轻轻地便越上墙去,再一发力就跃了下去,轻轻的连半个声音也不见听到。众人看的暗自喝彩,别人还罢了,独有青竹,看的两眼发光,如同赌徒见了金银一般。
一时青蜓开了门,晚亭不顾其他,拔腿就往里面跑去,连青莲一迭声的要她注意仪容也听而不闻。才要进去,却见东叔慌张的跑了出来,见是晚亭等人方松了口气,道:“我当是谁呢,吓我一跳好的!”忙又吩咐赶紧将车马拉进后院,大门落栓。
众人瞧他不停的紧张看向外头,不由好奇是怎么了。东叔叹气道:“你们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可是被杜家表小姐闹怕了,只好惹不起躲的起了。”众人不解,但想来这是主人家的事,他们却是不便多嘴的。
晚亭等不及东叔,也顾不得别的,问了云遥的住处,径自往那边去了。东叔看她匆忙的背影,不由暗自感叹,少爷看中的人果然是个有情义的,转念再想到少爷的遭遇,又不禁伤感。再一想少爷的亲事,又是烦忧不已。一颗心分成了几处熬煎,直把东叔煎熬的如坐针毡一般。
晚亭并不知道东叔的纠结,自顾到了云遥的住处,只见房门虚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气。晚亭吃了一惊:难道云遥竟被伤心到需要吃药的地步了吗?想到这里,不由更是厌恶上官夫人。不过是出面求个亲罢了,又要不了她使多大的力,张张嘴的事,何必不让人痛快?一个儿子的亲事,原本就该是她当母亲的出面,她可好,不帮忙也就算了,偏还要说那样戳人心窝子的话,谁能受得了?她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去?不过是让这个儿子离她更远,更感情淡漠而已。不过想来,上官夫人既然如此,自然也是不想跟这个儿子有什么感情牵扯的,莫非,她竟不是云遥的亲生母亲不成?
晚亭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是了,若是亲生,再怎么也不会如此对待,就算打断了骨头不是还连着筋吗?可话又说回来,即便不是亲生,是姨娘妾室所生的,那也还是上官老将军的儿子啊,又是被封了侯爷的,且还是得了皇帝青眼,前途无量的人。看这情况,建元帝十有八九是要将云遥留给自己儿子做助手的,将来还是需要仰仗扶持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个疯傻的,否则断不能干出这种惹人嗤笑的事来。
晚亭想着又不明白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云遥,只见那个在风荷园中说等不及要娶她的英伟男子,此时正毫无生气地闭着眼,一张脸上青灰交加,原本俊秀的国字脸凹了进去,竟泛着淡淡的死亡之气!
晚亭看的又是心惊又是伤心,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落在了死气沉沉的云遥脸上。
第99章 诉衷肠互剖心迹
“你哭了。”床上的人发出虚弱的声音,干燥的嗓音就如同被刷子刷过一样难听。但是听在晚亭耳中却如同天籁。
“你醒了。”晚亭破泣为笑。云遥眨了眨眼,青灰的脸上渐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