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意好像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陈景川骂她:这么简单的题为什么做错?
千意惊醒,一抬头,只见一个人正朝她这边大步走来。
她睁大眼睛。
靠,不是梦。
真的是陈景川!
愣神的功夫,陈景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校服敞开,露出里面的卫衣,袖子卷到小臂处,精实的胳膊自然垂在两旁。
见到千意,陈景川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他拉开领口让冷风灌进来,喘了一口粗气说:“在这看星星还是赏月亮?”
千意:???
她不知道陈景川怎么知道她在这,只见他额角碎发都已经湿透,嘴唇干涸起了细纹。
这是找了她很久?
千意眸光轻轻颤动,委屈在顷刻间放大,明明刚才一个人还好好的,但一见到他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陈景川见她不说话,长腿跨上台阶坐在她的身边,说:“怎么不回信息?”
千意吸了吸鼻子,止住奔涌的情绪,然后打开手机,这才看见陈景川半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她呐呐道:“我说睡着了你信吗?”
陈景川什么也没问,只轻轻“嗯”了一声,他侧头看了一眼千意,少女眉眼低垂,眼眶微红,不知是不是才哭过。
以前见她,总是明媚活泼,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她这副模样。
有什么难过和伤心事?
陈景川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带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你好接着睡。”
千意不知是哭还是笑,她随口道:“是不是我说炸学校,你还给我递炸药?”
陈景川双手撑在背后,仰着脖子,闭眼感受着风说:“不用炸药,你要是想炸现在就可以,只要足够的水和固体钠就行。一会我去开实验室的门,你就拿着固体钠投进后面湖里。”
他睁开眼睛,偏着头嘴角划过一抹笑,说的一板一眼好像跟真的一样。
千意:
她才发现陈景川看起来端正,怎么装着一肚子坏水。
千意咳咳两声:“那唐老鸭得扒了我的皮。”
陈景川低声笑着,声音醇厚又带着少年特有的磁性,仿佛涌出的泉水,在胸腔涤荡共鸣,他看着千意道:“是因为没考好,还是因为我说的话”
“嗯?”千意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景川说的什么事情。
大概是她为什么一言不发躲在这个地方吧。
千意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可能是没考吧,但也有其他原因”
想到伤心事,千意垂下眼眸。
陈景川见她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看了一眼手表说:“上去吗?第一节晚自习快要下了。”
千意语气闷闷不乐:“不想回去。”
不知怎么她今天就是想任性一回,好像这偷来的半小时是逃避书山题海,家庭矛盾最好的解药。
陈景川挑了挑眉,拉起她的袖子,“那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四月的夜晚,气温还有些凉。
千意坐在陈景川自行车后座,微风扫过她的脸颊将发丝吹乱,空气中弥漫着路边野雏菊的味道,隐约还能嗅到陈景川衣服上洗衣液的清香。
路灯在千意眼前快速划过,走马观花般渐行渐远,周围的建筑轮廓逐渐清晰,又模糊远去,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夜景,如同一帧帧电影在脑海放映。
千意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一幕刻在她的回忆里,此生难忘。
“陈景川,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还
有多久到?“千意抓紧他的校服,少年宽阔的背遮挡住她的视线。
陈景川察觉到后座少女的局促,他回头看了一眼:“去了就知道了,你可以抱紧一点,我要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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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楚商新天地,商场四楼有个室内溜冰场。
今日是工作日,来溜冰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小朋友。
千意站在外场,看着里面教练领着小朋友在冰面上训练,冰刀划开地面发出尖锐的“沙沙”声,还有几个成年人扶着围栏,慢慢学着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