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你依言让煜儿做太子该多好。”她说话声放得很轻,“这下臣妾只能自行兑现当年你允诺给我们母子的了。”
自顾自说完,孟贵妃端起一旁的药给皇帝喂了去:“当年,还亏得家父你才能坐上皇位呢,就这么背信弃义。”
她喂着,勺子里的药盛得越多,逐渐失去耐心,就在这时,殿外公公来报:“娘娘,赵贵妃娘娘来了。”
孟媛冷哼一声,捏起皇帝下颚直接将碗里还剩下的药一股气灌入,手绢随意擦掉嘴角溢出的药汁,收拾收拾便起身离开。
出寝殿,刚好撞见走进来的赵贵妃。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眼眸微颔,袅袅婷婷,先一步同赵贵妃招呼。
“陛下病危,妾身当然要常来探望。”赵贵妃在气势上丝毫不输,同样是贵妃,她能暂管宝玺便说明了两人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差距,至少在顾元承心中的信任度来看如此。
“噢~妹妹怎不知姐姐有这么关心陛下的身体。”说着她故意掐着嗓子,柳眉上挑,“还以为姐姐早就和陛下离了心呢。”
“哪有像妹妹一样,心可是分给好几个人。”着贵妃学不来孟媛这中捏腔做作的模样,她停顿后淡淡道,“不知前几日进宫那几个小倌,噢不,幕僚,还好吗?”
孟媛也不藏着掖着,都道这一步了,赵家军远在边疆,左不过是加大药量的事,要不是她煜儿有那么些小心思,顾元承早就躺棺材里了,现在没人奈何得了她与顾景煜:“多谢姐姐关心,都很好,如果姐姐想妹妹还可以分你几个。”
“我没你这个癖好。”赵贵妃冷脸,她可真是势在必得啊。
“你别假清高了。”孟媛看见赵姝这模样就不爽,在这宫里斗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吗?一天端得清,实际心黑得要命。
两人话语间交锋,四周空气寒冷非常,刚才通传的公公和周围的其他宫人全程低头,充耳不闻,没人敢置喙这些个锦衣玉食的娘娘,除非是活腻了。
然而,正因为他们的低头漠视,忽略了跟在赵贵妃身后的一名陌生男子,同样身着宫人的服饰,面貌却不是这宫里的人。
贵人间的纷争很快结束,一时气恼也没孟媛也没在意赵姝是否有带宫人进殿,便离开了元清宫。
赵贵妃进去时,殿外的宫人带上门。
身后的陌生男人行礼:“多谢贵妃娘娘。”此人露出样貌,便是潜入宫中的周啟。
“免礼,你且先去替陛下看看吧,我就不过去了。”赵贵妃找了旁边的坐榻,坐上给自己斟了杯茶。
周啟不禁汗颜,没曾想赵贵妃竟是这般性子。
昨日他们几人思量着怎么让他这个不会武功的在白日混进宫去,南玥汐举起纸默默告诉他们她有办法。
起初只有顾瑾舟信,他和叶九思都是半信半疑,直到在皇宫侧门口赵贵妃的人前来带路。
几人面面厮觑,下巴快惊到地上,包括事先盲信南玥汐的顾瑾舟。
这妮子是多久和赵家搭上的,要知道,赵氏在宫里出了名的中立,从不站队任何一派。
巨大的震惊下,脚底飘飘然,直到进到皇帝寝殿才有实感。
“草民这就去。”周啟行礼。
在赵贵妃随意摆摆手后去给皇帝把脉。
半晌。
他给皇帝喂了粒药丸,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银针施针。
“咳咳咳。”巨大的胃部刺激下顾元承吐了出来,床边有痰盂,他吐出了一半多方才被喂入口的药,混着鲜血。
大脑清醒,他看着面前坐着悠闲喝茶的妃子,和在一旁样貌平凡陌生,给他施针的公公。
“你们”
“陛下。”周啟打断他,行礼道,“草民周啟,奉太子之令前来替陛下诊治。”
“周啟?你就是那个民间传闻的神医?”顾元承在床上顺着胸口,方才吐出药物,现在身体依旧疲惫,胸口难受,但还能保持清醒,不像之前一样醒不过来。
“草民不才。”周啟恭敬回答。
“你方才说顾景珩?他回来了?为何不来亲自见朕,还有朕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在被孟媛那个毒妇下药后,朕便浑浑噩噩没有意识,现在也还浑身难受!”
“咳咳咳”刚说完,顾元承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肺部震动间,吐出一滩血水。
“陛下莫激动,您中毒已久,伤及根本,需要长时间静养。”
“中毒已久,伤及根本?”顾元承不敢置信。
“回陛下,从脉象上来看是的,您中的是夺阳草的毒,这种毒少量使用表面看上去有壮阳之效,但实则会在体内积攒毒素,一旦某日毒素达到一定量便会致死。”周啟解释。
“来人。”顾元承想叫人,恨不得立刻将孟媛废掉。
就在这时一旁一直在喝茶的赵贵妃开口:“陛下臣妾劝您别着急,现在殿外都是您好三儿的手下,您喊他们是不会应的。”
顾元承看着这个和自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