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人拉住她,下巴往上抬,楼上,副总办公室。
此话一出,应倪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
乔副总是乔娟姑妈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素质低下、脾气暴躁的事同样人尽皆知。
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上楼前,应倪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说什么都点头,说什么都回答好。
但当面前长相刻薄的女人口水四溅,从不断张合的厚嘴唇里骂出侮辱性字眼时,应倪实在忍不住了。
她歪着脖子,指着伤口:看清楚好吧!是乔娟抓的,把我抓成这样,而且是她先动的手,我只是还手自卫。
我管你谁先动手还不还手,这里是公司!不是菜市场!乔春芳拍着桌子吼。
声音刺破耳膜,让人头皮发毛难受,应倪想尽快结束这糟糕的对话,敷衍地连连点头:听了听了。
乔春芳乜了她眼后问: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是不是爹妈死了没人教?
应倪瞬间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同时抬起起手。乔春芳被她要打人的姿势吓得扬起巴掌,拉开嗓门壮势:干什么!
应倪看着她悬在空中、因极度害怕而下意识发抖的手臂,忽地笑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笑比任何谩骂都让人感到被冒犯。
乔春芳恼羞成怒地问:你在笑什么?
应倪依旧笑,不说话。
乔春芳身体抵着桌沿捂着额头楞了好半晌,似气得顺不上来气,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她滚了。
下楼梯的时候,应倪想副总也不过如此,脾气暴躁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气得当场手扶桌子,两眼发黑。
然而没高兴到五分钟,她也要晕过去了。
因为屁股刚坐下工位就被人事通知
不好意思,你被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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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天气变化无常,吴庆梅这段时间经常感冒咳嗽。连着几天陈桉歇在浣花区的家。
这天陈京京休假,陈桉专门推了应酬,下早班做了她们最爱吃的清蒸鲈鱼以及酱香排骨。
饭后,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只有吴庆梅在看电视,陈京京趴在沙发上打游戏,膝上搁着笔记本的陈桉边办公边和母亲闲聊。
暖调灯光覆盖整片空间,电视声和游戏音效交相辉映,安静而热闹,一片和谐美满。
直到吴庆梅提起老家的事。
昨天村支书打电话过来说要修路,每家每户都出钱,按人头给,不过钱不定死。困难的少给点,有能力的多贡献。吴庆梅看向家里的主心骨:最后一句强调了好几遍,也不知道给多少好。
屏幕反射的光照得陈桉神色很淡,他没有抬眼,波澜不惊地问:哪个老家的村支书?
这么问的原因是他们有两个老家。一个是父亲陈国栋的籍地陈家岭,一个是母亲的籍地吉安。
陈桉和妹妹在陈家岭出生长大,到了上中学的年龄被迫搬至吉安,然后一直在吉安生活。
吴庆梅无奈地笑了下,还能是哪个,陈家岭。
陈家岭三个字像是戳到陈京京的逆鳞,听到后立刻扔了手机坐起来,嗓门因愤怒扯得老大:不给!一分钱都不给!
忽然冒出的吼叫把吴庆梅吓一跳,陈桉也终于半掀起眼皮,好好说,别吼。他把笔记本合上,不紧不慢地放至茶几,转头问吴庆梅:去年不是修好了吗?
吴庆梅:说是要路路通户,修到家门口。
陈京京翻白眼,冷嘲热讽道:呵,是不是还要给他们阔个坝子?栽几棵树?顺便连新楼一并起了!
前年横跨陈家河的螺丝大桥是哥哥修的,去年进村的路也是哥哥出的钱。还有什么共营果园、村公社、活动中心说得好听是一起出钱,实则是把他们一家当冤大头,扒着吸血。
也不是陈京京抠搜,如果换成吉安,她举双手双脚赞成。衣锦还乡、为家乡做贡献是好事。但陈家岭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家乡,哪有家乡把自己人赶尽杀绝,逼走的!
愤怒的起因要从一场矿难说起。
永星镇陈家岭位于群山环绕之中,因地势险恶交通不便的原因赤贫如洗,直到九十年代末开发出一条煤矿脉,附近的村民才有了除耕作以外的收入。
陈桉的父亲陈国栋是陈家岭几百名普通矿工中的一员,靠挖矿养活一家四口。生活不算富裕,但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原以为简单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零三年的开春,矿场发生了一场严重的瓦斯爆炸事故,陈国栋不幸遇难。吴庆梅当场昏厥,陈桉和陈京京哭得肝肠寸断。
阴霾从此笼罩母子三人身上。
此次事故18人死亡,5人下落不明,矿场以每人五万元的赔偿费了结事故,和三年前那场顶板塌陷一样,给完钱马不停蹄继续作业,工人照旧在不具备正常生产条件的情况进入几十米深的矿井。
不过这次有所不同,死伤人数太多,记者闻风而动,暗中探访。
那段时间,陈家岭对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