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再一次失败了。
她捏着这封改变她命运的邮件,放在台灯下,光透过纸页,照亮上面的每一个字。
却驱不散字里行间的阴霾。
唇角慢慢溢出嘲讽的笑。
她一脸淡漠地将那封邮件撕成两半,又面无表情地拿出盒子里其他的照片。
一张一张撕碎。
最后,她像疯了似的,将这些年费尽苦心搜集的罪证,通通毁掉了。
盒子被她不小心拂在地上,铁皮碰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响声,在空空荡荡的宿舍楼道里回荡着。
有种剜心的凄楚。
眼泪寂静无声地淌着。
空落落的孤独将她彻底包裹,她拿出手机,通讯录翻到顾言西的名字,指尖却一顿。
她答应过他不再涉险,但却食言了,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他。
没办法打给顾言西,通讯录继续往下,她看到了舒玥的名字。
拇指停在拨出键上,耳旁却浮现她当年凉薄的忠告。
“一封没头没尾的邮件能说明什么?”
“你爸的事警察已经做了定论,就是女学生醉酒后的乌龙,你别再浪费时间了,好好学习,才是对你爸最好的告慰。”
指尖微微发抖,她咬着牙,将手机砰一声,反扣在桌上。
她拉开抽屉,那里面躺着一只新手机,还有一把红色的水果刀。
手机是陆祁溟给的,她伸手去拿,指尖触碰到机身便放下,转而拿起那把水果刀。
她冷静地拿出红色水果刀,打开了,抵在左手食指的指尖上。
一刀划了下去。
身体涌上灭顶之灾般的痛,她顿时满头冷汗,嘴唇煞白。
痛逐渐浸入骨髓,在她身体里游走,啃噬她每一寸骨骼肌肉。
她浑身都跟着发抖战栗起来,身体的痛,终于取代了心里的空洞无助。
她从小痛感是别人的数十倍,对于痛这种要命的滋味,向来是能避则避。
而现在,她却用它来疗伤。
也不知是以毒攻毒,还是病入膏肓了。
额头的碎发被冷汗浸湿,她没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柜子,目光空洞地落在漆黑房间里。
任由指尖那抹红,滴落在她白色的吊带裙上。
痛麻木了身心,她疲惫极了,不想再去思考要怎么对付李明德,只想沉沦在这无边的黑夜中。
然而,眼睛缓缓闭上时,那通救赎般的电话,猝然降临。
铃声刺破黑暗的压抑。
她闭着眼,反手在身后的桌上摸到电话,黑暗中的荧光,照亮她泪痕斑驳的脸。
“喂?”
她有气无力地接起来,嗓子微哑,人也有些恍惚。
“梁舒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