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做师兄啊,”乐恩皱着眉,灯下数落他,一言一句锃亮在他眼前,“你要是把自己当师兄,现在也不会跟我说这些了,你想撇清关系吗?”
林端一手扶着她的肩膀,骨头的手感清晰,他手掌动起来,微微揉着,乐恩抖着身子不许他动。
她后退,与林端拉开距离,林端仍旧不恼,他知道她还在耍孩子脾气。
宿舍快要熄灯,乐恩今晚不与他一起睡,转身就往宿舍跑。
林端喊她,乐恩也不停脚步,她想起昨天自己为什么与岑河对打时会有那么大的火气,更多还是因为怕被林端看低了。
踏进房间,眭燃正在换衣服,听见声音还以为有人在背后捣鬼,头也没回,“周琅瑄别闹了,你上次偷偷给我挤芥末的事我还记着呢。”
乐恩在床边坐下,眭燃久久没有得到回复,一回头,竟然是乐恩。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怎么了吗?”
“没事,”乐恩笑,“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天天跟周琅瑄玩?”
眭燃说不过她,乐恩抱着盆去洗澡,她不敢逗留太久,算好了时间急匆匆往回跑,跳上眭燃的床,钻进被子里就不动了。
两个人躺着,互相戳戳闹闹玩了会,不是夏天的好处就是打闹不会出汗。
“他对我好了很多,不会骂我了,”眭燃翻身趴在床上,从枕头下摸出枪,摩挲着,“其实我都理解的,毕竟考核在即,不通过最后就是一场死。”
黑漆漆的夜里,乐恩边笑边说,“你该不会要用这把枪打死我吧?我怕死。”
“怎么会,这时井龙教我的办法,在枕头下藏枪,防身用。”
乐恩想起林端也有这样的习惯。
她拿起眭燃的枪,枪身不大,也不会反光,被打磨的很精致,乐恩好奇这会不会是井龙订做的一把枪。
眭燃把枪塞进枕头下,很是宝贝似的,乐恩顿时想起自己的彩虹枪来。
也不知把枪藏在枕头下面是什么习惯,乐恩笑着问她,“你该不会怕我半夜杀了你吧?居然还要藏枪防着我。”
眭燃晃了晃食指,“这是杀手的习惯,懂吗?”
乐恩不懂装懂。
眭燃入睡快,乐恩在林端那里睡习惯了,身体认床,此刻是什么睡意也没有,时不时的翻身,数羊,两只眼睛在黑暗里仍旧是亮晶晶的两颗荧光灯。
她悄悄爬下床,去了阳台,说不定还能在院子里遇见林端。
乐恩摸着黑来到阳台,可是训练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她不信邪,眨眨眼睛在整个训练场找了一圈,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她找了好几次,见到的人影也没有熟悉的,倒是看见井龙横穿训练场,或许他也有深夜刑讯的任务吧。
转身时没看清地面,一只脚踩进满是凉水的盆里,一条腿划出去,整个人差点一字马。
她“啊”了一声,深夜格外清晰,训练场上的井龙回头,什么也没见到。
眭燃只是翻了身,乐恩也不知她是否被惊醒,那盆凉水撒了一地。
她试着将凉水刮干净,累了满身汗,此刻也早已断水,乐恩在床边把脚晾干,钻进自己的被子里。
眭燃明早起来或许不会说什么,若是与林端住在一起,他不会骂自己,但他会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算什么男人。
乐恩心中那点对林端的不满此刻消失了不少,她也知道这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第二天早晨眭燃果然没说什么,乐恩与她一同打了新的一盆水,眭燃说她打水时要洗衣服,昨晚偷懒了,这才放了半盆水在阳台上。
林端好像根本就不记得昨晚的事,乐恩见了他,白白的一通尴尬,学着他的样子装傻。
今天大家集中训练,领头的是周琅行,周琅瑄在底下扯着乐恩的衣服,“你看我哥是不是特别帅?”
乐恩点头,并非敷衍,她承认周琅瑄很有审美。
每个人上去抽签,轮到乐恩的时候,林端正好站在抽签箱旁边,她装没看见,手伸进去掏了一张纸条出来。
乐恩一看,纸条上是空白的。
周琅行问,谁的纸条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