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母亲饮酒,许筝饮的是果酒,但两盏下肚,还是有些薄醉。
她肤色生得白皙,眉目秀气,此刻酒气熏染,平添了分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
陆庭席间观察入微,起身打断:“母亲,姨母,我看表妹有些醉了,不如让下人先扶她回去休息吧。”
邵姨娘颔首,满脸笑意,儿子接人待物愈发周到妥帖了。
小邵氏却道:“筝儿第一日入府,庭哥你送她回去吧,不然这大晚上的我不太放心。”
陆庭一愣,旋即应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回去的路上,许筝酒劲上头,走得颤颤巍巍,羸弱的身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随时可能跌倒,丫鬟一个人扶不住便只得喊陆庭帮忙。
再后来,撩人的月色下,喝醉的许筝含娇带怯的摔倒了陆庭怀中。
已过及笄礼的许筝是个纤细莹润,淡雅秀丽的美人。
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子因惊慌失措而紧紧攀附而上,让未开蒙的陆庭先是愣怔,随后克制不住的沉沦。
那夜的酒不足以让陆庭乱了章法。
可攥上那雪白皓腕时,他突然觉得,这鱼水之欢的事儿好像比执笔写字有趣。
书中自有黄金屋,可灯下的玉色酮体更让他新鲜疯狂。
这一年许筝十五,陆庭二十一。
再后来,许筝身子渐渐出现异样,开始每日呕吐,小邵氏精明似鬼,不用请大夫便知道女儿有了。
她笑盈盈的去找姐姐说这个事,大邵氏却满脸为难。
高门显贵人家的郎君未娶妻前绝对不可以有子嗣,可许筝的出身,门第,显然做不了正妻。
在大楚,未娶妻先纳妾,那是犯了礼法。
寒门尚且不会如此,更何况陆家勋爵门户。
任凭小邵氏如何哭求,也只得遵从大邵氏的意思,让许筝把孩子打了,回衢州老家养身子。
临走前,大邵氏承诺,等许筝养好了身子,定许他妾室的位份。
期间小邵氏曾多次寄来书信,字字恳切邀大邵氏回老家居住畅玩一番,大邵氏明白,这是妹妹的心不安。
为免姐妹龃龉,大邵氏曾带着陆庭以回乡祭祖,乡下清净,适合读书为由回衢州小住了半年。
许筝和陆庭同住一个屋檐下,感情也较之前热络了许多。
时光转瞬来到了四年后,小邵氏带着十九岁的许筝入京,践行当初的承诺。
这也是大邵氏为何如此痛快答应陆老夫人和徐云霜,要娶沈葶月为妻。
许筝年岁渐大,又曾失了身子,在乡下相思成疾,等不起了。
“表哥。”耳畔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陆庭恍惚,从那段荒诞的过往抽离出来。
他凝神,映入眼帘的少女一身青碧色斜襟广袖织锦罗裙,乌发挽乘飞仙髻,别了支鎏金海棠步摇,干净利落,更显得胸前锁骨纤细粉嫩,一双乌黑缱绻的杏眸正盈盈望着她。
最主要的是,葶妹妹的锁骨雪白无暇,像是牛乳般细腻,并没有静安县主所说的暧昧红痕。
想来是造谣吧。
陆庭顿时把这个事抛诸脑后,温声笑道:“罗衣轻敛眉,一笑妆成媚。葶妹妹天生丽质,果真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陆庭喜欢吟诗,文绉绉的,沈葶月早已习惯。
前半句虽听不懂,可后半句约莫这总归是夸她的。
她笑了笑,眼眸亮晶晶的:“能入哥哥的眼就好,我特地选的衣裳。”
内敛的姑娘怕静安县主从中作梗,语气中略带一丝讨好。
陆庭很是受用,当即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引路。
这是两人第一次出门,陆庭早让门房套好了马车,但是沈葶月却想步行,陆庭只好作罢。
长
安的去处很多,不过统称为东市和西市。
东市顾名思义位于长安城的东南方,靠近皇城和达官显贵的居所,所开店铺多是高端产业,如成衣、丝绸、金器、玉器、胭脂水粉等。西市在西南方,场地更大一些,所卖东西种类更加平价,贴合百姓日常所需,但也鱼龙混杂,西域番商和一些外邦人更多。